第97章 为何针对于她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便立刻移开。
是呀,这陛下的生辰宴,入后宫者虽说都是命妇内眷,却没见哪个带着外室来。
姜家怎就这般特立独行,没个正室不说,竟还敢让外室入宫赴宴?
要说是个良妾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勾栏院儿里的出身。
出身不好,也没听闻姜家承认过这个儿媳。
没曾想,这外室还这般不懂事地入了宫。
此举无疑是在藐视天家,怕是不想活了吧。
于婉容见众人不再关心奚长宁如何,反倒开始议论起姜家。
抬眼再看奚长宁时,发觉眼前人的目光沉寂。
竟叫人猜不出分毫心思。
奚长宁见众人的谈资,已从她身上挪到了桃柏儿身上。
便垂眸,正巧与于婉容四目相对。
于婉容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当即避开目光。
她却来了兴致,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知于小姐今日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于婉容心下一顿,复又抬起头来。
“郡主此话何意?”于婉容虽然看似心虚,却不甘示弱。
她头一回居高临下地看人,却满怀不解。
“你的目的为何,也许我能猜到,也许猜不到,可你要知道,若你敢动百里昭,你便不会有下场。”
她也是头一回威胁人。
要说这威胁别人的滋味,还是挺爽的。
谁叫这于婉容和沂王是一伙,又不是什么好人,她又怎么犯得上给点好脸色。
于婉容的脸色果然瞬时一沉,“臣妾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难道郡主会认为,臣妾想要谋害陛下不成?”
难道不是?
“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宴,你好自为之便是,”她懒得同于婉容纠缠,索性扔下一句话,就要扭头离开。
于婉容还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
身后不远处来了仪仗。
“陛下驾到——”
方耿的声音响起。
一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
她闻之扭头,见百里昭正乘着步辇往此处而来。
她心下一惊,垂眸一看,于婉容已经又跪得端端正正,方才还在脸上的不甘示弱也没了。
此刻,俨然一副在她面前受尽委屈的模样。
本以为于婉容带来的这些人,便是戏台子下的观众。
却没想,还少算了一人。
从前无人踏足的宫街,竟没想还能有这般热闹的一天。
她当即也随着众人行礼一同跪下。
百里昭远远瞧见一群人聚在一处,一眼便瞧见了奚长宁的身影。
刚想停下,谁知身边的方耿却开口了。
不由瞥了眼方耿,眼神里满是不快。
方耿未曾留意百里昭的眼色,只是好奇,这平日里寂静无人的路上,怎会聚了这样多人。
随着步辇的靠近,才见为首的还有郡主。
这才连忙去瞧百里昭的反应,见其目光里似乎只有郡主。
步辇停下,百里昭并未起身,也并未说话。
气氛一时冷凝直下,众人俱都不敢乱动,更不敢出声。
唯有于婉容,见四周都安静下来,便抬眸看向百里昭。
“臣妾参见陛下。”
百里昭没有理会于婉容,只是盯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奚长宁。
似乎,是在等着她开口。
奚长宁低眉垂眼,压根儿没瞧百里昭是何脸色。
总归身边有个于婉容,这女人惯会恶人先告状,就让于婉容来说好了。
方耿瞧见百里昭的眼神,便懂事地在一旁道:“不知郡主怎的在此?”
奚长宁闻言,这才抬首看去。
见百里昭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于婉容说话他就跟没听见似的,非得让她开口呗。
“路过,”她轻描淡写回答。
路过?
百里昭的眼神一沉,又看着奚长宁身后众人。
这才终于开口:“她们呢,也是路过?”
这些千金贵女,年纪小点儿的从未入宫觐见过。
此刻听见这位有名的暴君开口,不由抬头去看。
见百里昭丰神俊朗,又有些怀疑,坊间传闻是否为真。
这样俊朗如星辰的天子,怎会残暴无情?
可百里昭这话并非在问众人,而是问奚长宁。
还没等奚长宁回话,就有一娇娇弱弱的少女先开口道:“我们是随于小姐一同来的。”
百里昭的眼神里瞬间多出一道寒芒。
方耿顿时一惊,连忙开口:“哪里来的丫头这般不知礼数,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也不怪方耿呵斥,若等到百里昭真发怒,恐怕那少女连命都没了。
方耿也很无奈。
这就是身在陛下身边“狗奴才”的命啊,他也不想狗啊。
可奈何比起让人血溅当场,他被人在背后骂两句仗势欺人又能如何呢。
于是,被方耿这么一喝,又安静了下来。
百里昭依旧看着奚长宁,见她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你是来寻孤的?”
听百里昭这么一说,奚长宁这才摇头,“不是。”
百里昭眉头一皱。
“那方耿怎么说,你来过紫宸殿?”
若非方耿说她来过紫宸殿,他也不想赶紧赶去千鲤池。
他怕她寻他却寻不到。
她这时看向方耿,见方耿已经一脸心虚地埋下头去。
好一个忠仆,要不怎么说,能在百里昭身边待这样久,还平安无事呢。
真是什么话都藏不住。
“也是路过,”她只得再信口胡说。
百里昭却冷哼一声,“那你是想去何处,才能从长宁宫路过到紫宸殿来?”
一听百里昭这样说,她心下一凉。
蓦然就想起一事。
她才见过姜卿竹,姜卿竹也是从宫门来的,而她此番这么一说,岂不是反倒让百里昭怀疑,她这是从宫门处来的?
再想到于婉容那日说姜家与沂王的事。
她这才明白,于婉容除了今日这一步棋,还早已铺陈好了一切。
她与姜卿竹若是牵扯不清,而姜家有不臣之心,难保她不是为了姜家,当初才假意退婚。
为的便是留在宫中,留在百里昭身边,好在日后为姜家做事。
所以,所以于婉容才这般费尽心思地想要污她清白。
想让她甩不脱姜家这个包袱,也好彻底失去她在百里昭心中的信任。
可是为何?为何一定是她呢?
于婉容、姜家、百里昭,都不曾知晓她重生一事。
更不会猜到她清楚姜家和沂王背后的事。
那又为何,为何于婉容要针对于她?
只有这一点,她格外费解。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她灵光一闪。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