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那没事了
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刚下马车也正巧撞见音缈回来。
见音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便扭头看看月檀。
月檀于是朗声问:“你这是去了哪儿,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音缈听见月檀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抬眸一看,正瞧见她和音缈二人从马车下来。
随即上前,冲着她颔首后,也很奇怪,“你们这又是去了何处?”
“去看看石料,你这是……怎么了?”她回答后,便盯着音缈一边看一边问。
方才刚下马车时,就能看初音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还从未见音缈如此过,所以见之不由心生担忧。
本以为音缈这样子,也是不想多言。
谁知音缈只是往身后看了看,继而道:“进去再说吧。”
她也察觉到了音缈的异样,余光瞥之,竟还真叫她发现,街口拐角处似乎站着个人。
虽说不知那人是否是盯着她们这边,但直觉还是让她觉得不对劲。
于是对音缈微微一笑,柔声说了句“好”。
待回了内庭院子,在房中坐下后,她便让月檀去给音缈倒了盏茶。
“现在能开口说了吗?”
看音缈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啜着,眼神也没有入府之前的飘忽不定。
她这才问。
音缈抬眼,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也看着音缈,等着音缈愿意说。
好半晌过去,音缈才终于放下茶盏。
缓缓道:“有人告诉我,能替我寻回记忆。”
一听这话,一旁的月檀都有些惊异地张了张嘴。
她也表示好奇,“谁人?莫不是一身道袍,长须白发的那种人?”
看到音缈的眼神一沉,对她露出无语的表情后。
她才接着道:“我这不是怕你被骗嘛。”
在她心里,这种失忆的情况,一来自于外伤,二来自于内创。
要么是脑袋受损,要么是心里受伤,这才致使其不得不忘记。
但这无论是哪种,若非经过医治亦或是旁的方法,又怎会轻易寻回呢。
但这种掐着指头说能的江湖术士,就惯爱拿这种伎俩诓人。
音缈摇摇头,“不,他看起来不像骗我。”
看音缈说得如此认真,如此肯定。
她还真是奇怪起来,遂道:“那你说的这人,是谁啊?”
不知怎的,她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个人影。
她觉得音缈口中的这个人,多半就是。
“您也见过,就是那驿站的驿长,”音缈老老实实便给交代了。
她面上却没有丝毫惊讶。
方才她心中想的,还真就是这个人。
如今听音缈亲口承认,她也不意外。
毕竟那时候听月檀说起,她就在想,这贺原驹若非认识音缈,又岂会是如此态度。
况且在去柏山之前,她也看得出来。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音缈对她竟毫无隐瞒。
说起来音缈不过是她雇来的护卫,与她不像月檀这般无话不说。
只要音缈不愿意开口,她就算好奇想知道,也不可能真去撬开人家的嘴不是。
可音缈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了。
对她,居然这般毫无防备吗?
她看着音缈,问:“那他如何同你说的?”
“他告诉我,我并非璧国之人,”音缈这时候又垂眼,看着手中的茶。
“那……你有什么打算?”对此,她并未发表看法,只是问音缈心中作何感想。
无论怎么说,这其实都是音缈的私事。
她之所以过问,其实更多的是担心音缈有什么事。
既然只是为寻回记忆,那么只要在安全范围内,所行任何事,她都很支持的。
音缈忽然叹了口气,继而又看着她:“我不太信。”
她“嗯?”了一声,表示不明白音缈此话的意思。
什么叫不太信?不太信她能尊重她的意愿?
音缈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释,“我不太信他。”
哦~不信的是贺原驹啊。
那没事了。
她也作势深沉地一点头,“那毕竟都是外人,你不愿意全然相信,也属正常。”
音缈不语,默默地低下头去。
其实这贺原驹多半还说了别的内容,否则音缈这干脆的性子,既然都说了不太信,便会不予理会。
可既然她这副神色,这么地若有所思,便是说明了,贺原驹一定有什么话,说到音缈心里去了。
只是音缈现如今不愿告诉她,那她就当没猜到。
随即,转头对月檀道:“今日大家都累了,让舒嬷嬷多备几个好菜,咱们一起吃。”
在旁人看来“不合规矩”的事,其实在她私底下还算平常。
月檀知道,她这是见音缈心情不好,想着吃点好吃的“补补”呢。
便含笑着答应了下去。
吩咐完月檀,转头间,她瞥见音缈忽然盯着自己的眼神。
这眼神有些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也不至于让她不舒服。
她假装没有看见,兀自倒了杯茶,轻轻啜了一口。
嗯,好喝。
入夜后的紫宸殿内,方耿正小心伺候着百里昭的笔墨。
等面前的一撂折子批完,方耿便立刻递上茶。
百里昭接过,小抿了一口,却拧起眉毛。
这让方耿很惶恐,连忙问:“陛下,可是茶水太烫?”
百里昭不予置评,只是放下盏子,抬眸朝着一侧的窗外望去。
窗外月色照人,也不知她睡下否。
这如今宫里的御茶,竟是连郡主府的茶都比不上了。
“陛下,”殿门应声而开,就见一黑衣人从外光明正大地入内。
即使没有通禀,方耿也未曾阻拦。
见着此人前来,还懂事地朝着百里昭行礼退下。
见方耿退下后,来人这才上前跪下,垂首将今日所见一一禀报。
在听完奚长宁不仅去了采石场,还把人家石料掌柜给抽了一嘴巴子后。
百里昭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黑衣人这时候还道:“属下临走前还专门查看了一番,昏过去的那掌柜,脸都肿了老高,但好在并未危机性命。”
百里昭却忽然沉声,“欺辱她的人,就算死了又如何?”
这话问得黑衣人没法接,但依旧恭恭敬敬地表示附和,“陛下说得是。”
“还有一事,”黑衣人说着,顿首继续道:“背后盯着您的人,近来似乎有所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