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别老拿百里昭诓她
“话是没错,可咱们如何寻呐?”月檀听罢也甚觉有理。
但仔细想想,这所谓的寻找记忆,的确有些虚无缈缥,故此疑问。
她并未回答月檀,而是暗自琢磨。
其实,要帮月檀寻回记忆,不过是个借口幌子。
她真正要做的,不过是在其中得知,藏在音缈身上的秘密罢了。
但她知道音缈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脾气。
如若真带着目的在音缈身上找线索,那她便不是在找线索,而是在找死。
边想着,她就打了个呵欠。
看来这连夜读书果真不适合她。
便又躺回床榻,索性在房间多歇息了会儿。
本以为一觉不过午后,哪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赶忙唤来月檀,一边起身一边嗔怪,“怎么都不知道叫我,若是耽搁了行程,未在祭典前赶到柏山,你就等着给你主子我收尸吧!”
月檀却很是委屈,撇撇嘴道:“奴婢本也想喊您,谁知您一直叫不醒,奴婢想着,您许是这两日熬夜读书累着了,这才由着您睡。”
“叫不醒?”她眉头一蹙。
换做谁,再怎么困,睡得再死,有人趴耳朵边喊,也不至于听不见。
可月檀却说叫不醒她。
这难道不古怪吗?
“我歇下过后,可有人来过房里?或者说,有旁人寻过我没有?”她问。
月檀立刻道:“无人寻您,但您歇下后,晏春倒来过,可她也同奴婢一样,是来叫您的。”
“那晏春叫我,是在你喊我之前,还是你喊我之后?”
月檀想了想,道:“之前,奴婢喊您是因为晏春喊不醒您,这才叫奴婢来,说是怕冒犯了您,惹您发怒。”
她脸色顿时一沉。
看来,她这一路也不会太过平静。
“吩咐下去,今夜无休赶路,”她边说着,已经穿好鞋袜更了衣。
“是,”月檀颔首。
祭典和歇息,孰轻孰重,不用她说,月檀也能明白。
虽说不能肯定,晏春是不是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但为今之计就是赶路,只要今夜无休地赶路,就还不至于耽搁太多。
临走时,她又瞧见了贺原驹。
虽还是恭恭敬敬行礼站着,但她却觉得,这人的眼神似乎一直停留在音缈身上。
直到上了路,她才掀开侧帘问音缈,“方才,那个驿站的驿长你没私下找过你?”
音缈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当即皱眉反问:“为何要私下找我?”
那就是没找过。
对于许多人的答非所问,她倒是能从其中自寻答案。
“那你见到此人,可有觉得熟悉?”她继续问。
音缈多数时候很纯真,听她又问了新的问题,便立刻忘记上一个问询。
“没有,”音缈摇头回答。
她对音缈笑了笑,“没有便罢了。”
接着,又放下帘子缩回了马车内。
果然,问音缈是一无所获的。
音缈的这个失忆,看来是真的失忆得很彻底。
但如今,许多事都一并堆积在她面前。
除了当下的祭典,她还没有那么多空隙,多去琢磨有关音缈之事。
一路夜行,走得虽无昼日快,但也依旧行了几远。
好在因着赶路,晏春没再找过她。
她也没理会,一则是还没什么证据,二则她倒也能猜到此举为何。
再者,她其实很想看看,后头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就这样走了一整夜,直到破晓,她才吩咐一行人在不远处的茶摊歇歇脚。
官道之上,客栈也好,茶摊也罢,还算不少。
柏山有璧国先祖灵位宫阙,这一路也自然畅通无比,所行皆为官道。
所以要想找个歇息的地方,其实并不难。
边饮茶的时候,晏春便又过来了。
“一夜赶路,郡主还未用早膳,奴婢问过了,茶摊的点心还未做出来,要不郡主尝尝奴婢从宫中带出来的糕点饼子?”晏春说着,便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宫女将食盒呈上。
又来了一个送点心的。
她这出趟门,是捅了点心窝了。
“我还不饿,你且先放下吧,”她和善地对着晏春一笑,又冲月檀一点头。
月檀上前接过,也没有打开,只捧着站在一边。
见她没有要吃的意思,晏春就又开口了:“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奴婢带来的,说是郡主您从前最爱吃的火茸酥饼。”
她真的很想说,别老拿百里昭诓她。
谁知这究竟是不是百里昭所吩咐,总归她不吃这一套。
可面对晏春如此的“热情”,她也不能在这时候撕破脸皮。
便笑吟吟望着晏春,“我真的不饿。”
晏春这才颔首,“奴婢失礼了,还请郡主恕罪。”
“你也是一片好心,又有何恕罪不恕罪的呢,”她脸上笑意未减,说罢便继续兀自喝茶。
外头茶摊的茶自然比不得宫中,好在她不是个挑剔的,三两下饮了茶后,便又出发。
赶回了昨日耽搁的路程,今日便松快许多。
她倒还好,就心疼月檀音缈,不得坐上马车与她同行,只得步行。
要说就如此慢慢走便好,可昨夜赶路,难免叫人吃不消。
她这还坐在马车里,那颠簸得,她都忍不住想下车把地给铲平了,何况走了这样久的丫头们。
好在今日走得慢,路上也能歇歇,让这群丫头喘喘气。
眼看着距离柏山不远,晏春便又来,说起众人疲惫,不如就地歇歇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她欣然应允,便叫众人安顿下来。
月檀倒了水给她送上马车,待她喝水的间隙,掀开帘子去看外头,忍不住道:“奴婢也是宫里出身,怎就没这群人娇气,这走走停停的,不知何时才能到柏山。”
她也循着月檀所看方向望去。
忽然,想一事来。
从太祀前往柏山,自官道而行,到了柏山山脚不远处,会有一岔口。
认得路的人自然不会走岔,但两条路颇为相似。
若换做不大熟悉之人,便是容易认错了路。
这两条路,一条通往柏山山脚,一条则绕到再往后的平陵郡。
而两条路最大的区别便是,一个越走越往上,一个则越走越平坦。
她望着眼前的路,分明平坦得能一眼望到尽头。
看来,这个晏春还真是铁了心了。
“既然这么喜欢绕圈子,那便绕个够吧。”
听她这么一嘀咕,月檀回头,“您在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