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日日出府
问雁立刻顿首一笑,道:“自然。”
于婉容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宽慰,“明日早些起身,咱们得出一趟宫了。”
“是。”
入夜后的太祀城,原本应当热闹的地方,回去时,却不大热闹了。
从宫里出来后,奚长宁上了马车便开始打瞌睡。
一直到回到郡主府,一路上都睡得是安安稳稳。
“郡主。”
听见舒嬷嬷的声音,奚长宁才从睡梦中勉强睁眼。
就见舒嬷嬷带着月檀上了马车,来搀扶她下去。
月檀本还在忧心,看她安然无恙,睡得还香,便顿时放下心来。
回了内庭,她看看空落落的院子,随口问了句:“音缈呢?”
月檀道:“应是歇下了吧。”
她闭着眼点点头,也来不及沐浴,便和衣往外间的软榻上一躺。
睡了。
月檀无奈,倒不知,今夜的郡主为何这般困乏。
舒嬷嬷此时刚从院儿里出来,察觉到暗处的异动。
便回首看了看屋内的方向,扬声道:“月檀,郡主这一路上睡得甚好,就别打搅郡主,让郡主好生歇着了。”
这话其实在屋内的月檀听不见,可那暗处的人影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落下后,人影便也跟着消失了。
待到后半夜,紫宸殿外的宫灯才终于熄了。
方耿这时候瞧见辰雀从里出来,便鬼鬼祟祟地凑上前。
问:“陛下没生气吧?”
辰雀瞥了一眼方耿,“陛下懒得同你这奴才计较。”
方耿立马颔首哈腰,“啊是是,辰护卫说得是,陛下自是不会理会我这等奴才,只是那郡主那儿……”
“郡主也没事,”辰雀冷着脸,“一路上无人打搅,倒也睡得安稳。”
方耿不语,想着自己听信了那于婉容的话,扔下郡主赶来紫宸殿,却与陛下面面相觑。
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连忙就要赶回去看郡主。
临走的时候,陛下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呐——
好在陛下吩咐,让辰雀赶去随行护送,还派去了暗卫遣散途径之处的所有人。
虽说他赶到宫门时,已然得知郡主离宫。
可既有辰护卫跟去护送,又知郡主安然离开,便可知郡主定然没与那于婉容发生什么。
况且,有辰雀护送,又有陛下的暗卫在旁,回去路上自然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之后,他便只是担忧自己。
担忧因自己一时脑子不清,这才上了当,犯了错。
惹了陛下不高兴。
若陛下因此对他心生厌弃,打算换一个总管,该当如何是好?
呜呜呜。
他想到就很难过。
奚长宁也有些难过,难过于明明昨夜没睡多久,但今日一早,就因客栈琐事,被强行给叫了起来。
月檀此时还像哄孩童一般,好言哄着她:“郡主乖,人家窦公子这安排妥当,找您来对账来的,您这难道还不亲自去瞧着?”
奚长宁面露苦色,一边抬手穿上袖子,一边道:“音缈呢?”
月檀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好像一大早便出府了。”
“出府?”她为此感到一丢丢的诧异。
看看窗外的天,如今便正值晨曦。
这月檀口中的“一大早”,又究竟是多早?
“音缈她近日时常出府?”她若有所思问。
说起来,这段时日,她几乎每每问到音缈,都说其在外。
她这又没吩咐她去做什么,干嘛总是往外跑?
难道嫌她给的工钱太少,想出去打些零工不成?
“不是时常,”月檀道,“是日日。”
“日日?”她感到不理解。
月檀点头,“奴婢也问过,但她闭口不言。您也了解她这人的性子,她既不想开口,那奴婢就是把她架在火堆上烤,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所以奴婢只知她日日出府,却并不知,她究竟做什么去了。”
她“嗯”了一声,便立刻更了衣,与月檀去了花厅。
窦凡今日带来的,便是此番备下的货物契书。
按照先前所谈的一部分,这往后的货,到一批便得核查一批,对此,每一批货物都需得有契书作证。
她是觉得,这样一来也能说得清。
窦凡则忍不住说,她还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人家那些货物送来,至多是入账即可。
但她却非要个凭证,就好似生怕自己吃了亏。
对于窦凡的这番话,她则不置可否。
她当然怕吃亏了,她就这么点本钱,攒了半辈子,要都赔进去,她找谁说理?
她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待与窦凡核对好契文,将货物入账,她也没留窦凡用膳。
只带着月檀,送窦凡出府。
刚走到门口,就见音缈正从外进来。
见她也在,音缈便上前拱了拱手,正要退下。
她却道:“你先去我院儿里等我。”
这话是对音缈说的。
音缈不语,只是点点头,便走了。
她则又回头,与窦凡接着客套了几句,待看着人上了马车,才回身离去。
音缈还是那么听话,让在院儿里等着,就直挺挺地站着等。
等到奚长宁一开门,就见音缈杵在院子中央。
看着音缈一脸正色,她又忍不住想笑。
“又出府了?”
她缓缓踱步到音缈跟前,抬眼看着音缈。
音缈“嗯”了一声。
“郡主的意思是,想问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日日都往外跑,好几次郡主找你,都见不着人,”月檀见音缈一副榆木模样,便忍不住开口。
音缈这时候看向奚长宁,“我不想说。”
嗯,非常的言简意赅。
她脸上的笑容略微一滞。
片刻后,才道:“你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说。”
谁叫她是一个“明主”呢。
对待手下的婢女也好,仆从也罢,她历来都是明辨是非,又不强人所难的。
虽然她真的很好奇。
音缈见她的确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便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对着她又一拱手,道:“郡主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下去吧,没事儿了,”她微微一笑,面上无比和蔼。
看着音缈离开后,她却面色一顿,笑容也沉了下来。
“您不是要问吗?”月檀见她如此,便有些奇怪。
她是想问,可她觉得,这其中也好似有何隐晦一般。
再说了,就如月檀所言,她也是了解音缈的性子。
更加知道,音缈不愿意开口的事,她就算是用刑,音缈也不会说。
她这么一个仁善之主,又怎么可能用刑呢。
只是,她此刻脑中却蓦然想去,那日在望村,百里昭身边出现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