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虞太妃没了
怎么来得这样快,居然还没听到虞太妃老实交待宫外之人是谁,就这样没声儿了。
就是知晓宁舒然同虞太妃交好,若是知晓了此事,定然不会眼看虞太妃死在百里昭手上,也一定会为虞太妃求情。
宁舒然这番前去,既是告知于百里昭虞太妃与姜曹一事,二来,为虞太妃求情,定然会拖延些时辰,好叫她从虞太妃口中问出话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宁舒然连一时半刻都没能拖延到。
百里昭来得这样快,定然是一知此事,便冲冷宫来的。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白问了?
只知人在宫外,可那人究竟是谁,都还没弄明白。
她忽然觉得这境况很是熟悉,宛如亲身历经。
可回想起来,她也未曾审问过谁,更遑论从临死之人口中没听完话了。
直到后头跟来的方耿,遣人将虞太妃的尸首给处置好。
百里昭才终于开口:“你又来此做什么?”
上回她来冷宫百里昭是知晓的,这回却并未知晓。
她千算万全,想着问完话就溜。
谁知,还是撞上了百里昭。
听百里昭如此问她,她只得想想如何编造一番谎话。
顿了片刻,便道:“我是想着,近来虞太妃与姜丞相一事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便想来问个究竟。”
百里昭忽然垂眸,仔细盯着她的眼睛,“是么?”
她见百里昭盯着自己,便诚恳点头,“是。”
“那你问出来了?”百里昭的眼神淡淡,搂住她的手却紧了紧。
她身子一僵,摇头,“没。”
“孤以为,你是来杀她的,”百里昭似乎也没有很在意她究竟是来作何,只回眼看了看洒在墙上的血红。
她顺着百里昭的目光看去,也瞧见满地满墙的血。
可想而知,那时一剑挥下,是何等的可怖景象。
一想到此,她喉咙就忍不住“咕咙”一下。
太可怕了,惹怒了百里昭,实在太可怕了。
她是不是该庆幸,她没被百里昭讨厌?
想到自己这招谣言,她便同样想到自己同姜卿竹的谣言。
她只是想试探,若是姜家所传此事,那么利用虞太妃,弄得姜曹自身不保,关于她饿的事,又当如何。
若是于婉容,那和姜家也脱不了什么干系,至多是反间计里的一环。
所以无论是谁,她这么一出,姜家就没有那个心思再在她身上下功夫。
至于如何自证清白,在众人面前那倒也很容易。
只是众人的议论,到底比不上她跟前的这位阎王爷重要。
究竟,又该如何让百里昭不被反间计诓骗呢?
或者说,能避免如此也好呀。
见她迟迟不再开口,百里昭的手慢慢松开,与她拉开段距离,注视着她。
她察觉到百里昭的反应,也退开两步。
抬首间,发现百里昭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那似乎是在问:吓着了?
她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会徒生这等想法。
更加惊奇于,百里昭眼里的关心到底从何而来。
“陛下,没……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越看越怵得慌,便想带着月檀离开。
百里昭看她战战兢兢,的确是以为她吓着了。
想到自己好似头一回当着她的面如此,心里也是莫名一顿。
早知她在,就让方耿先把她带走才是。
想到此,百里昭忽然扭头朝着已经吓傻了的月檀看去。
“还不快带郡主离开。”
月檀此时,还沉浸在方才虞太妃,被百里昭一剑斩落人头的惊惧之中。
丝毫没有听见百里昭的话,只呆呆望着满地血迹,浑身颤/抖。
百里昭见月檀居然没有回话,正要怒喝。
她却反应过来,忙一把拉过月檀的手,将月檀抱住,柔声在月檀耳边哄道:“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宫去。”
说罢,也顾不得同百里昭再说什么,只行礼便告退了。
月檀不像她这么好运气,能有百里昭记得稍微护着些,才没叫她瞧见那血腥可怖的一幕。
若是她见了,夜里也一样会做噩梦。
拉着月檀的手,感受到月檀一路无话的颤栗。
她心有愧疚。
若不是她带着月檀来,月檀也不会见到那一幕。
若不是见到那一幕,月檀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她心中一叹,握着月檀的手就紧了紧。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
月檀却在这时候忽然止住了脚步,虽然身子还忍不住颤/抖着,眼神却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涣散。
“不……不怪郡主,是奴婢胆小,”月檀眼里都带着泪了,却反过来对她解释。
她抬手,拨开挡在月檀额间的一缕碎发,“对不起的是,这样的事情,往后还不知会不会再发生。”
月檀明明已经惊惧不已了,却还是扯起一个微笑来,“无碍,只要郡主在,奴婢就不怕,再……再说了,这宫里头,谁能不见识一番这场面。”
或许旁人是有见过不少,但她一直带着月檀好好待在长宁宫。
平日里她就连责问都很少,莫要说杀人了。
打打板子的事也还好,只要不是十几大板下去,还见不着血肉模糊。
可杀人就不同了,只需一剑。
她将月檀又搂了过来,“多谢。”
谢谢为今之世,她的身边能有月檀。
回到长宁宫,安抚着月檀让其下去歇息,又在寝殿待了半晌。
就见宫女禀报,说方耿带着补药来了。
她本不想再去接什么补药,可想想月檀被吓得不轻,是该给她的好月檀补补,便让人将方耿带了进来。
方耿对于百里昭杀人早已是见怪不怪,就算刚处置完虞太妃的尸首,也能吃得下饭。
这会儿来了长宁宫,见着满宫都笼罩着一片阴云。
不由感慨,还是陛下想得周到,瞧着郡主果然是被吓着了。
上前行礼后,方耿便开口了,又是对百里昭的一番吹嘘,只道:“陛下特意吩咐了奴才,让奴才为郡主您备下这些,您瞧瞧,这野参,可是从蓬莱洲送入宫的,陛下都还舍不得吃,这不就给您送来了。”
百里昭又什么舍不得?
顶多是不想吃。
她笑笑,便问方耿,“虞太妃,如何了?”
方耿晓得她问的是虞太妃的后事。
便道:“要说这虞太妃事,还没查个明白,只是陛下的脾气郡主您也清楚,人都已经没了,唉……这好端端一个太妃,死后却不能被葬入妃陵,也是叫人唏嘘。”
她“嗯”了一声。
倒没觉得虞太妃让人唏嘘,毕竟于她而言,不过是罪有应得。
随即,她又想起什么,再问:“那宁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