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商陆不大喜欢这色系，便抱怨了几句：“合身是合身，可这配色也太过死气了吧。感觉我下一秒便要死在这儿一样。”

　　这不说还好，一说这扶苍心里便又不舒服了：“你不喜欢穿就别穿，麻溜地换回你那身五彩锦鸡的衣服去。”

　　“我就是说了句无关痛痒的抱怨话，这又不是什么很离谱的东西，你至于这阴阳怪气的吗。今天吃枪药了吧，你？”

　　杜商陆怨怼地甩了扶苍一个白眼，随后便自顾自地整理衣服去了。

　　见杜商陆半天半天整理不过来，露凌只好帮他弄一下：“这衣服不是这样子弄的，要先这样，然后这样，最后再绕过去。”

　　只见露凌以三下五除二之势，便将杜商陆衣服上那些七七八八的绳子都弄好了。

　　“你瞧，这不就弄好了吗？”

　　露凌围着杜商陆转了好几圈，嘴里一直赞叹道：“瞧瞧这衣服，瞧瞧这身材，瞧瞧这贵公子般的气质，简直是天衣无缝啊。您说呢？杜公子。”

　　杜商陆略微撇撇嘴：“再合身又怎么样，这配色，我实在是喜欢不过来。”

　　露凌轻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杜公子，您再仔细瞧瞧这身衣服。一般人要，我还舍不得给呢。”

　　闻言，杜商陆便仔细研究起这衣服布料来了。

　　最后，杜商陆的神情与露凌的想象重合了——杜商陆一脸震惊地看着露凌，眼角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露凌姑娘，您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这稀有的东西都能搞到手，不愧是……”

　　杜商陆高兴过了头，差点就要将露凌的真实身份给说了出来。

　　可最终，杜商陆的脑子还是被理性给占据了，那四个字他并没说出口，而是换了个说法：“不愧是万花阁的花魁，要什么便有什么。”

　　在听到杜商陆与露凌的对话后，扶苍便好奇地凑了过来：“露凌姑娘，这衣服是用什么做的啊？听着像是什么不菲的东西。”

　　“这布料是用火蚕丝，冰蚕丝还有玄金织就的。冬暖夏凉，火烧不透，水进不去。刀枪棍剑皆不能近身，算是软甲吧。”

　　扶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感慨道：“这东西尽如此神奇，若是能让军中所有的将士都穿上这样的衣服就好了。”

　　若换了寻常人听到扶苍这不切实际的话，定是要好好嘲弄扶苍一番的。

　　可露凌不会，她只会这样安慰道：“大人想的极是，若是后世能将这布料量产，那咱们国家的将士便能免去不少痛苦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说的不过如此吧。

　　露凌这番话让扶苍心里暖暖的，看向露凌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难怪这女子能得将军赏识，这般识人心，懂大义的女子谁不喜欢呢？”

　　在扶苍看来，谢意尽在不言中，也就不必将心里话宣之于口了。

　　孟峥举着一块玄铁令牌，看着露凌说道：“露凌姑娘，这是什么？是进出黑市必备之物吗？这上边雕刻的字又是什么意思？”

　　令牌看起来十分粗糙陈旧，像是用过许多年了的东西——令牌的正面刻了一个“悬”字，而背面刻的则是一朵曼陀罗花。

　　孟峥猜不透其中用意，便只能问露凌了。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规矩。这令牌是进出黑市的唯一凭证，一旦弄丢了，不仅进不去，也会出不来。一定要好好保管令牌，一旦丢失，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见杜商陆漫不经心地答应着，露凌只好再强调一句：“不要弄丢，也不要被人偷走了。黑市里面生活了很多没有令牌的人，你们这种初入黑市的人是他们最佳的下手对象。”

　　说完，露凌拿了个红色荷包：“黑市的管理者在里头养了很多怪物，这便是用来驱逐那怪物的东西。这个你们也要小心保管，丢了等同于死了。”

　　杜商陆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这黑市的管理者把黑市搞得这么黑暗，恐怖，真的有人会去那里做生意？”

　　“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在黑市里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弄不到。我记得，杜家在黑市也有档口，杜公子从来没有去瞧瞧？”

　　闻言，杜商陆一脸疑惑：“嗯？！我家在黑市有人？我爹从来没说起过啊。”

　　杜商陆在心中不断腹诽道：“爹也真是，什么事都瞒着我。还说什么把我当成杜家唯一的接班人。唯一接班人还是从别人嘴巴里得知自家档口在哪的。”

　　“也是从别人嘴巴里知道自己是作为杜家唯一继承人培养的。”

　　见杜商陆情绪有些不大对，露凌直接对着他说：“杜公子，可还记得我下午拜托给你的事儿？现在是时候了。”

　　杜商陆抬头看了眼露凌，随后便将待会儿要用到的东西都给拿了出来：“将军，您坐到这来吧，受人之托，我要为您改头换面。”

　　待到亥时，露凌一干人等便上了前往黑市的马车——马车之上，圣僧早已等候多时。

　　杜商陆一掀开马车帘子，便一眼瞧见了坐在里头假寐的圣僧。这着实是吓了杜商陆一跳，他本以为马车里没有人的。

　　杜商陆抚着自己的心口：“圣僧，您坐在马车上怎么一点声音都不出啊，吓了我一跳。圣僧您怎么会想要跟咱们一起去黑市呢？您是不是也要去黑市办事儿啊？”

　　他问了好几个问题，可圣僧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杜商陆自讨没趣，只好掀开窗帘，眼巴巴地看着来时的路：“这将军怎么还不出来，露凌姑娘也是。他们在忙活什么呢？”

　　在杜商陆的连声“关心”下，露凌和孟峥终于出现了。

　　将军府后门处一共有两辆马车，圣僧，露凌还有杜商陆是一辆车，而孟峥与扶苍同乘一辆车。

　　见露凌上了车，杜商陆这话匣子是彻底打开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啊，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露凌并没有立即回应杜商陆，而是先向圣僧行了一礼：“圣僧。”

　　而后，露凌才坐到杜商陆对面：“害，将军找不到圣僧了，我便同他们一起在府中找了会儿。没想到圣僧竟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