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身上的灰起身,与韩冬灵平视,但话是对后头那人说的:“女人说事,男人来插什么嘴?”
“小九......”略带了忐忑与不安的唤声传来。我笑了下,头也没回地道:“别急,先等我把眼前的解决了,一会再来修理你。这叫先攘外再安内。”
这句子用得甚觉得意,我敛了笑,面无表情地对韩冬灵说:“陆续以前喜欢什么我用不着知道,管他孙悟空还西游记的,不过就是只猴子而已。但很是抱歉,从今天起,他下半辈子就由我接收了,一律胆敢觊觎我男人者......”我勾了下唇角,让眼底的狠意尽显,三个字一个一个从嘴里吐:“杀—无—赦!”
清楚看到她眼神流露恐惧之后,才弹了弹空气中虚无的灰尘,嫣笑着说:“另外,我叫许玖,许他陆续后半生的许,天长地久的玖,记清楚了。”放狠话要掷地有声,不是只知道鬼吼鬼叫。
后面韩冬灵什么表情,我已不屑一顾,翩然转身,看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都一副目瞪口呆状看着我。走至陆续身旁时,他的目光也跟着我流转,我没看他,对着空气问:“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跟她腻歪,还是跟我走呢?”
他一个激灵,识时务地立即回:“跟你走。”说完就侧转身把我垂落的拳给包在了掌中,紧紧的,然后经过于秋远身旁时他竖眉低喝:“好狗不挡道!”吓得于秋远一个大后退,从旁边哧溜一下跑过去了,只听嗒嗒嗒的跑步声。
我边走边略带了浅讥说:“人家也不容易,你又何必呢?”他很是委屈地回:“我也不容易啊。小九,我真不知道走开一会,她会跟你说那些。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能怎样?不去解手,憋成膀胱炎吗?”
陆续顿被噎住了,好半响才嘀咕着回:“会不会太狠了?得膀胱炎可是会影响某方面功能的。”
呵,还有心在这里开黄腔呢,看来是我脾气太好,太包容他了。我磨着牙根缓缓问:“陆续,想听韩冬灵刚才一口气对我连说了哪几件你最喜欢做的事吗?”
他明智地立即表态:“不想,那都是过去喜欢的了,以后我就只喜欢你一个。我的后半生也就寄托在你这了,小九,你得负责。”
微微一怔,偏转头看他,忽略他后面说的,凝眸于他眼神,这是第一次他对我说“喜欢”二字,哪怕之前他表现得有那么点意思,但都没拿到明面上来讲。聿哥教过我如何人性化,但从没教我被表白时该作何反应,于是我想了下,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以后不准再喜欢猴子了。”
陆续瞬间石化,我看着他抽搐的表情挺担心的,正想问一句“没事吧”,他却呆呆地开口问:“为什么是猴子?”我好心地提醒:“孙悟空不就是只猴子嘛。”
之后陆续再没开口,闷闷地走路。没有意外,于秋远和韩冬灵会跟在后面,保持了近三四十米远的距离,我只当作不知,至于陆续知不知道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了。
原本这般一前一后走着互不影响也相安无事,但意外总是随时而发的。随着一声噗通,于秋远的惊呼声来得呼天抢地:“啊,冬冬!陆续快来,冬冬被水蛇拖下水了!”
几乎是同时的,陆续松开了牵着我的手向后蹿了过去,等我回头时,只看得到他犹如最优秀的跳水运动员,一个飞身踪跃,人就钻入了白雾腾腾中,紧随着的是入水声,完全没有之前欲救于秋远时的迟疑和不甘愿。视线划向地面,他那件蓝色羽绒外套总算还记得要脱。
岸上的于秋远急得六神无主,却又因怕水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徘徊,嘴里嚷着:“陆续快把人往岸边带。”这时我已走至他身旁,手上抱了蓝色外套,透过白气能模糊看到两个身影在水中挣扎,看来这洞螈还真是调皮呢,就喜欢跟人类玩游戏。
等那水里扑腾了约有五分钟左右,身旁于秋远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声嘶力竭的,我才吹扬了一声哨。于秋远在旁边看了很是愤慨,颤着手指指我说:“你这女人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吹哨幸灾乐祸!陆续怎么就找你了呢?”
是啊,陆续怎么就找我了呢?现如今他不是还在那与旧情人“泡温泉”嘛。
我估摸着是同一条洞螈,它对我的哨声已是熟悉了,可以说是建立起了一些友谊,于是也不用我再吹竹音驱逐,就多折腾了两下离开了。
等陆续单手拖着人上来时,显得很有些狼狈,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全是水珠。我心道:怎么就不是冰泉呢,要不这会有人会更爽,也更显得英雄呀。
韩冬灵明显是昏过去了,被陆续从后托着,岸上于秋远提住上半身给拖拽上来的。陆续向上爬时,我“不小心”脚滑了下,刚好踩到他手,等稳住身形时,他已经又跌进泉中了。
“小九,别玩了,这水里好像有电。”陆续带了哭腔对我道。
我微挑起眉,笑说:“这感情好,还是电温泉呢,据说现在某国很流行,可不是让你赶了回潮流。”
他学乖了,往旁边游了些然后才自力更生爬上来,走过来时一路带着水,不太敢看我,小声说:“我刚才是本能反应,并没想那么多的。”
我骤然眯眼,冷盯着那张俊脸看了数十秒,“本能反应是吧。”一甩手将他那件蓝色羽绒外套给兜头砸了过去,然后转身而走。经过搁置背包的地时,脚勾了下,把包给拎起甩在了肩膀上。
身后陆续是在我走出十几米远时才反应过来的,他冲上来拉住我胳膊,“小九,你别生气啊,是我说错话了。”我讽笑了下,看也没看他,“你没说错话,而是讲了实话。救她韩冬灵是你的本能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当时我就是脑子一发热......”
“陆续,”我高声喝住他,逼视着那双黑眸,“你根本就舍不下她,一见她落水就出于本能地去救了,而数分钟之前你刚对我说过:以后只喜欢你。你真的有言行一致吗?”他努力分辨:“我没有舍不下她,我对她就是......”他似乎在找着措辞,看得我都不由想大声讽笑,“就是什么?”
“责任。”陆续的神色显得很认真,“小九,假如今天我在得知她被洞螈拖进水中而冷眼旁观,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不去讲那些背后因由,我对她都有亏欠与责任,即使......即使上代人有恩怨,我也不想牵扯到下一代来。”最后这句,他是以只有我与他能听到的音量在说的。
我选择沉默,有些话不想说出来。确实如他所言,假若他看着韩冬灵被拖进水里见死不救,我会觉得他太过冷漠。但是他不知道我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点,而是他在当下的不犹豫,以及上岸后所言的本能反应。我是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就我而言,若出于本能,那一定是对至亲的人。
脑中晃过的身影,除了聿哥外,或许会对他陆续如此做。
这头沉默僵窒着,另外一边于秋远却在扯着嗓子喊:“陆续,你快过来看看啊,冬冬气息很弱。”我蹙了蹙眉,身前的人吼出了我想说的话:“她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你做她老公的不想办法,一直叫我是哪门子事?于秋远,你再喊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成功让于秋远闭嘴了,我是正对那边的,侧开视角能看到那处于秋远焦急的脸,以及韩冬灵聊无生气的样子,脸色是否雪白因为太过昏暗也看不清。我问:“你不去看看吗?”
“不看。”他快速回我。失笑着摇头,意味深长地道:“这时要撇开关系不嫌太晚吗?她好像真的要不行了哦。”他仍没动,也不回转身去,倒是我不忍直视于秋远那手足无措又呆笨状,好心扬声提醒:“他们下去了有五分多钟,你老婆喝了一肚子的水,觉得那水是仙水呢你就留着,若不是还不赶紧清除,是准备给你老婆做洗胃桑拿呢?”
于秋远愣愣地看着我:“你是在与我说吗?”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这里除了你是她老公外,还有别人吗?”他的目光不晓得怎么往陆续的背影上飘,在接触到我杀人目光后立即缩了回去,但挠头半天又看向我:“要怎么帮冬冬清掉肚子里的水?”本是背对着那方的陆续终是忍不住了,他回转头怒喝:“你是书读多了成脑瘫了?把人翻过来用你的膝盖顶着肚子抠水都不会?”
于秋远立即照做,但他真的不是一般的笨,又不敢放手来,折腾半天,我估计那韩冬灵要是醒着的话,杀了他的心都有。把人倒挂在那,水却没抠出多少来。
侧看陆续,视线刚划过他就对视了过来,直直的,“你别看我,我怕你这眼神。其实我跟你说,刚才我虽然脑子有些发热,但还没完全热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想到把外套脱了,背包甩岸上对吧。”
我似笑非笑地问:“你意思是刚才还不够勇猛,该是奋不顾身啥也没顾虑地就冲下水?”
陆续的表情顿如塞了个鸡蛋到嘴里,往下吞的途中,卡在了喉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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