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到二十就是十
“将军小心!”
严云清微微侧身,轻松躲避,抬腿朝其腹部就是一脚。看着躺在地上呻吟之人,冷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来人,拖下去,军法处置!”
“严云清,你敢!”何磐怒瞪着严云清。
“有何不敢?”
方圆赶紧上前请命:“将军,二十军棍这等小事,就不劳烦将士们了,交由属下就好。”
严云清点头:“也好。”
在众人离开后,方圆笑吟吟地看向何磐:“何将军,请吧。”
“哼!”
趴在长凳上的何磐看着一旁的方圆对着一堆板子挑挑拣拣,嘴里还嘟囔着:“这个不行,太轻。这个也不行,不结实。这个好哇!结实,够厚!就它了!”
片刻后,一声惨叫传入营帐,众人纷纷转头,只有严云清依旧淡定。
“这家伙不会给人打死吧。那何磐再怎么说也是吏部尚书的外孙,皇后的亲外甥,若是真出了事,恐怕……”百里一脸担忧,眼神时不时的瞄向严云清。
“不会,他知晓轻重。”卜生眼中含笑,那小子怕是故意如此。
‘咔嚓’,木板碎裂的声音从账外传来。
百里一脸怀疑地看向卜生:“你确定?”
“都这么好奇,不如陪他一起?”严云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按照之前的部署,蛮族根本毫无机会,谁能告诉我,他们是如何在眼皮子底下溜进来的?”严云清的眼眸沉了沉。
完了,秋后算账了。
“此事都是属下管教不力,还请将军责罚。”
胡元上前一步,他是严云清带出来的,深知严云清的手段。更何况,此次的确是手下的人失职,岗哨擅离职守,才给了蛮族可乘之机。
“三十杖。”
“是!”
“擅离职守,遣送回京,永不录用。”
“这……”胡元一脸为难。
“有何问题?”严云清脸色阴沉。
“没、没有。”
“都下去吧。”
众人一愣,似是没想到将军会这般轻易放过他们。
在人走出营帐的瞬间,口中的鲜血再也抑制不住顺着口鼻流下,严云清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瓷瓶,猛地往口中倾倒。
“将军……”
就在这时,寸曹突然返回,饶是一向冷静的他,看到这一幕也慌了神,快步朝其走去:“将军!”
后者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摆手勾唇道:“无事。”
严云清中毒一事,除寸曹之外,军中无人知晓,至于这缓解的丹药也是他托人寻来的,抬手附上她的脉搏,脸色陡然一变。
“可有何事?”严云清开口问道。
寸曹这才回神,收回手道:“何磐一事,将军打算如何?”
“战事已平,送他们回京。”
寸曹点头,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严云清,眼中的担忧不言而喻,可后者却无丝毫反应。
“我中毒一事,莫要让人知晓。”
“可……只怕瞒不了几日。”毕竟她中毒一事早已传遍京城,传入边关不过是时日问题,将士们终归是会知道。
“能瞒几日是几日吧。”
“将军,将军!”
严云清的话音刚落,营帐外便传来方圆那粗狂又欢喜的叫喊声,下一刻声音的主人就已出现在营帐内,在瞧见寸曹的一瞬,嘴角的笑意一僵。
“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何不能在此?”寸曹反问。
方圆一噎,咧嘴朝严云清嘿嘿一笑:“将军,属下前来复命,何磐在属下的棍棒之下,已然——咳,晕厥。”
寸曹撇了其一眼,眼中尽是无奈,果然不出他所料。
方圆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严云清,却见其眉头微蹙,顿时急了,义正言辞道:“将军,属下是有意的,谁让那小子对您出言不逊,属下就是气不过,这才下手重了些。
“可这也不能全怪属下,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禁打,还武将,我看是这身子骨还不如天悦楼的小倌,这才坏了十个板子就……”
声音愈来愈小,严云清顿时头疼,抬手扶额。
“你确定是十个板子?”一旁的寸曹开口拆穿。
“当然……那也不到二十,跟十个有什么区别?”方圆小声嘟囔。
“拢共也就打了不到二十,你还想如何?”
严云清长呼舒了口气:“罢了,让军中的医官去瞧瞧,都下去吧。”
“将军……”
方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严云清打断。
“有何事明日再说,我乏了。”
两人这才不情愿的转身离开。
营帐内顿时安静,严云清抬手揉了揉眉心,垂眸看向桌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单,这些都是来混军功的官家子弟,那擅离职守之人便是其中之一。
朝中众多武将中,亦有不少中军功堆积的花架子,以至于外敌来犯,连个能披挂上阵之人都没有。若想将此事彻底解决,恐怕也非一朝一夕。
严云清放下手中的册子,闭目养神,放空头脑,片刻间睡意来袭。
直至耳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她睁眼的瞬间,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醒了。”后者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
“醒了就快帮我想想,这个公主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好?夜未央?不行不行。”女子戴着个黑框眼镜,一脸苦恼。
“算了算了,起名简直太脑细胞了,还是用我的名字吧。夜施然,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啊,就你了!”
严云清起身朝其跟前走去,便瞧见屏幕上出现一排字。
夜施然,元国不受宠的曦和公主,因……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竟到了一处满是尸骸,荒无人烟的地方。
“杀!”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书里的‘她’,那富有杀意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可事实也的确如此,书里的严云清就是她一比一的还原。
她亲眼目睹了那七万将士的死状,也看到了濒临死亡的自己,那无能为力的窒息感再次席卷全身。
这一次,她彻底清醒,那七万将士她可以理解,毕竟是这副躯体的遗憾,可那曦和公主与她又有何关系?为何脑海中却查无此人?
“将军,将军。”
帐外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何事?”
“蛮族的人求见。”
“蛮族?带他进来。”
“是。”
片刻后,一个身着貂皮,皮肤黝黑的男子前来,朝严云清行礼道:“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