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速之客
土豆田的地上植株部分现在已经长得郁郁青青,颇具规模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放松管理。
致富经栏目有云,土豆的食用部分是地下茎块,在真正成熟前,即使地上植株长得再好也不能断言地下茎块部分的长势。
而土豆的从种下到收获至少也要80天,因此还需要再继续等两个月才能收获。
两个月,还要再坚持两个月。
对于土豆这事,我最担心的还是长安的天气状况。
两个月后究竟收成如何尤未可知。
但是这鬼天气.....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长安的天气,那就是旱。旱的让物焦金流石,旱的让人唇焦舌敝。
这还没到夏天,似火的骄阳就已经开始炙烤大地了。
在这种温度下,土地只要隔个几天就会干裂生隙,那缝大的我一根大拇指塞进去都绰绰有余。
毕竟自从穿越来竟然一场雨都没有下,若不是井水充足可以灌溉,估计我的土豆早八辈子都枯了。
浇完水,我和孙室友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
“还好我们有口井啊。”我感叹道。“要不这些种的东西全得白费。”
可在一旁的孙室友却忧心忡忡,“那其他农人呢?那些连自己饮食用水都保证不了的农人呢?他们要耕的地可不止是这一两亩。”
这话不禁让我想起来那天皇后匆匆离开一事,说是流民不满春旱,意图面圣讨粮。
看来这旱灾的影响来的实在是骇人听闻,也不知道这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
正说着事呢,一句“皇上驾到”的声音就如雷贯耳传了进来。
皇上?老封建现在不应该上早朝吗?他过来干嘛?
抬头望去,沉重的宫门被缓缓打开,来的皇帝依仗又像昨天晚上那样。
宫女铺上地毯,地毯两侧也守着太监宫女,而撒花的人也抛起阵阵朱红牡丹花雨恭迎圣上。
我认出来他们其中一个穿着藻绿色宫人衣裳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那是徐明玉公公诶。
但是现在也不是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得等这老封建这些虚头巴脑的仪式结束了再说。
半晌之后,宫门口的豪华车辇下来了两个人。老封建扶着一个风姿绰约,身材轻盈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老封建今天看起来依旧像个二流子般“风流倜傥”,穿着开襟紫红金线短衫,脚踩黑面白底青龙纹皂靴,只不过今天他把长发束了起来,看起来稍微正经了些。
而他身边的女人身量纤细,一肌一容如同白玉雕刻,上身着玉色缕锦苏绣月华衫,下身着绛红蜀绣芍药提花留仙裙,腕戴掐丝并蒂牡丹赤金手镯,天鸾髻上头饰鎏金青鸾点翠步摇,耳戴紫玉芙蓉明月耳铛,两侧云鬓秀丽无双。远远看上去烨然如天宫的富贵神人。
但是细细看来,在这雍容华贵的外壳并不能隐藏这女人与生俱来的傲慢和心计。
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来者不善,我也一时说不清楚。只不过凭着这么多年我熬夜刷剧,饱阅古装剧的经验来看,这种气质绝对是恶毒女配独有的。
“她是谁啊?”我低着声音,戳了戳一旁的孙室友道。
“贤妃。”孙室友深呼一口气,轻声对我说道。“你最恨的贤妃。”
啊,影视剧导演不是空穴来风啊。坏人果真自带令人下头的气场。
这不是下毒害我的三位犯罪嫌疑人之一吗?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这坏婆娘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是你来我往,嫔妃们的塑料姐妹情谊该演还是得演。
随着皇帝和贤妃一行人走到我们面前,我和孙室友也准备一前一后向皇帝和贤妃行礼回礼。
“多日不见,尉迟贵妃圣安。妹妹别来无恙呀。”贤妃走了过来,半娇半媚,似乎意有所指的望着我说道。
“谢贤妃。”我说道。“自是无恙。”
“呵”贤妃轻嗤一声,说道,“尉迟贵妃的礼数真是愈加周全了,可见清修于这景阳宫果然可以修身养性。不枉皇帝对你的栽培。”
“皇上万岁,贤妃娘娘万福金.....”一旁的孙室友见我行礼完毕也行礼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贤妃打断,撂到一边。
“听闻妹妹为了苦行清修,还刻苦务农,在这院子里种了许多百姓才吃得到的土豆呢。”贤妃拉着老封建的手,轻轻皱着眉头朝着我的菜地使了个眼色说。
“呀,你看,尉迟妹妹热的出了汗,头上都是些汗珠,或许也是耕种的劳累所致。”
“是啊,炽繁,你受苦了。”老封建面带怜爱,伸出手,轻轻抚着我的面颊。
“皇上,臣妾看妹妹也知错了,要不就把她从这冷宫里放出去吧,否则妹妹吃苦,臣妾也会难过的。”贤妃言带怜悯,拉着大猪蹄子的袖子撒娇道。
“爱妃,还是你体贴善解人意。”老封建笑着,把手搭在了贤妃的肩上道,“可是那中宫杨娘娘那边指名点姓说了,为削减后宫开支,尉迟氏不必移居椒房殿。”
“哎呀,既然是杨皇后懿旨,那臣妾也不好说什么了。”贤妃虚情假意轻叹一声,声音又故作低沉,仿佛呜咽道:“只是炽繁妹妹何其可怜,难道依旧要在这冷宫孤独居住一世吗?”
“唉,爱妃当真体贴善良,所言不差。只是皇后那边朕实在没办法,动摇不了她的心思。”皇上遗憾道,“炽繁,只好委屈你孤独于此了。”
我的个天,您这爱妃体贴人意个P啊,她个高端绿茶说的这话简直一石三鸟好吗,又是向我挑拨我和中宫皇后的关系,又是在皇帝面前装出一副为我求情的姿态来显示自己的善良,还不忘嘲讽我像个她眼中的“下人”一样种菜辛苦劳累。
这倒霉大姐茶艺都快堪比写《茶经》的陆羽了。把我打入冷宫难道没你的主意吗?你个千年的绿茶精搁这儿装什么聊斋呢。
而且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用正眼瞧过孙室友吧,连人家打招呼都被这绿茶姐打断了。
这种上谄下骄的态度真的让我觉得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那音容笑貌,就跟大学学生会里那群天天不务正业巴结辅导员,又觉得自己有个一官小职牛到的了不得,恨不得用鼻孔看普通同学的“人上人”一样。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于是反驳说:“没事的,景阳宫里也不是那么孤独,在这里一直有孙婕妤陪着我呢。”
“哎呀?孙婕妤是谁呢?”贤妃之前好像从没看见过她似的,故作震惊道。
“皇上万岁,贤妃娘娘万福金安!”孙室友面色凝重,再度行礼。
而这大绿茶贤妃在孙室友二度行礼后,才仿佛发现了孙室友的存在,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皇上,这位婢子好生面善呢,她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