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府里闹刺客了,雪澈赶忙从屋里跑了出来,躲进自家花园的假山里。她是个庶出的小姐,自然分不到什么家兵护卫,自己又不懂武功,遇到事了只能自保。她知道刺客肯定是冲着府里的少爷小姐这类重要人物来的,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嫡子嫡女,身份没有那么尊贵,但是脸上也没有写个“庶”字,万一对方找错了人就麻烦了。待在闺房里,肯定是最危险的。
雪澈正战战兢兢地躲在假山里,就见一个黑影朝这假山的入口跌跌撞撞走了过来。喝醉的酒鬼?不像,没有酒气。难道是,受伤的刺客!雪澈的反应力可以算得上十分机敏了,她出门时顺手拿了角门那里的一根门杠子,这会儿来不及多想,先下手为强,一杠子就朝那人的头上劈了下去。
雪澈毕竟是大家闺秀,没什么力道。命是要不了的,但打晕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还是轻而易举的。这人一身夜行衣,还蒙着面,是刺客无疑了!雪澈本想喊人来,可是转念一想,这刺客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自己把他交出去的话,这人铁定是要交给夏云深处置的。那么,他来侯府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幕后是何人主使,恐怕就只有夏云深一人知道了。自己也是侯府的小姐,凭什么所有的事都由她一人决定?
想到这里,雪澈决定私下审问刺客,找出真相。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不需要男人入赘也能守住自己的地位。
雪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人弄到后院的地窖之中。此刻,她真的十分羡慕夏云深有云破月和花弄影两个得力的帮手。而自己,恐怕连贴身的丫鬟都是母亲的耳目。
在一阵的拖拽和折腾之后,刺客醒了。他虽然醒了,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刚才被花弄影刺伤的右腹部一直在流血,让他昏昏沉沉,意识模糊。雪澈将他坐靠在地窖的一根支柱上,用粗麻绳缚住,又不放心,捡了一旁的狗链来,将他的脚锁在墙角原本用来固定器具的铁环上。
一顿操作之后,雪澈的手也沾满了那人的血。看着手上鲜红的血,她忽然意识到,如果不及时医治眼前这个人,恐怕来不及审问,他就死了。
总不能去喊云破月来帮忙……自己还真是百无一用的大小姐啊!雪澈急匆匆拎了药箱来,对着里面的各种物件和那汩汩流血的伤口,束手无策。
“把衣服撕开……”那人大约是看不下去了,不想眼睁睁等死,于是开始指导雪澈。
“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我撕了你的衣服,万一你再赖上我……”
对方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气若游丝地道:“小姐不如给我补上一刀,来个痛快……”
听他声音虽然虚弱,却清澈得很,像个年轻人,雪澈好奇地扯下那人蒙面的布来,是一张清朗如月的年轻的脸。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杀手啊?”许是不愿意这样一张脸香消玉殒,雪澈小心翼翼地扯开那人伤口周围的衣服。
“先清理一下伤口上的污秽……”
“你这语气……有点阶下囚的觉悟好不好?”雪澈嘴上埋怨,手上却不停,按照那人的指点,终于包扎好了伤口。
大约是药粉起了作用,那人疼得苍白着一张脸,嘴唇死死咬住不做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不都是这么审问的吗?叫什么,从哪来,有什么目的?”
对方一脸戏谑地看着雪澈,道:“等我的伤好了,你记得拿条鞭子来。这么轻易地招供,还叫审问吗?”
“你!”雪澈气得挥拳砸了那人一下,没想到正打在伤口上,眼见那人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