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不凡取了针,便远远躲到一旁看笑话,听青秀忽然发问,他不慌不忙地道:“我看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脖子上还有很深的勒痕,应该是被人勒死的,而且生前还遭了不少罪。”
青秀纠正道:“什么生前啊!他这不是活过来了吗?他就是一时断气了,您给他打通经脉,这口气不就缓过来了吗?”
“气是缓过来了,但是他那气血长久到不了脑子,可不就给憋傻了呗!”
“那……还能治好吗?”
钟离不凡叹了口气,“身上那些伤还有痊愈的可能,脑袋一旦坏了,恢复的可能性就太小了。秀儿,我劝你啊,从哪弄来的,弄回哪去吧!”
还回去?好端端一个人变成了这样,他姐姐不是会更加伤心吗?青秀稍微一走神,沉舟挣脱她按着自己的手,一翻身就下了床。可是他满身都是伤,根本没法跑,才一下床,就直接跌坐在地上。青秀刚一上前,他又开始大声哭喊:“不要打我!”
青秀见他眼泪汪汪的样子,忽然心生难过,这样一个灵秀的少年究竟是遭了什么样的罪才会被人伤成这样?她柔声安慰道:“别怕!这里没有人打你。你乖乖听话,把伤养好,我带你去找你娘,好不好?”
沉舟怯生生地看着青秀,又转头去看钟离不凡,小声嘀咕:“那个老头拿针扎我。”
青秀忙道:“那是太爷爷!他不是扎你,是给你治病呢!你看——”青秀拿过沉舟的一只手臂,挽起袖子,那道道鞭痕赫然在目,“疼不疼?”
沉舟点点头,“疼。”
“对啊!太爷爷就是为了让你不那么疼,才给你扎针的啊!你要想一点都不疼,还得乖乖吃药知道吗?”
沉舟点点头,“我吃。”
青秀见他不再闹腾,于是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沉舟用力点头,信心满满地答道:“记得!舟儿。”
青秀想,那一定是他小时候娘和姐姐对他的称呼。所以,他现在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了儿时。对于他来说,那些可怕的过往,已经被藏起来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沉舟的情绪,青秀拜托太爷爷给他开些疗伤的药,就将他安置在了寨子里的一间小屋中。
青禾瞅着这一向上蹿下跳的妹妹忽然间就温婉贤惠起来了,很是不习惯,打趣道:“看来你是得赶紧找个人嫁了,我发现你当娘还是挺合格的。”
“说什么呢?”青秀跳起来就打。
“沉舟现在顶多三岁,你不是娘是什么?”
青秀也有些无奈,“哥,你说他能好吗?”
“太爷爷不是说了吗?几乎不可能好。除非你打算好了,就当个儿子养着,还得是个长不大的儿子。否则,我劝你还是还给人家姐姐去。”
“你是不是看上那仙女似的姐姐了?总想着往人家家里跑?”
“你都给自己偷来一个了,我不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吗?”青禾与青秀是孪生兄妹,平日里吵架斗嘴是基本操作,但遇到事了,还是要更加沉稳一些。
“你这么一说,咱们是不是该下山看看了?万一她回来了呢?”青秀说着,就打算往外奔,忽听后面一个山寨兄弟喊道:“青秀,沉舟找你呢!”
青禾讪笑,“有这块膏药贴着,你哪也别想去了。”
青秀气鼓鼓地跑到沉舟的屋子前,就见他正蹲在一棵大树下。“谁让你跑出来的?不是才上的药吗?”青秀几步上前就去揪沉舟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