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响动,一阵冷风,沉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里不是地牢,却比地牢更让人胆寒。显然,夏云深并不打算审问自己,她一手策划的事又何必来问自己原委?她把自己抓回来以后就一直关在这间柴房之中,然后以搜查现场证物为由去夏雪澈那里找她想要的东西。
这会儿应该是找到回来了。迷迷糊糊中,沉舟睁开眼睛,就看见夏云深将一个锦盒放在了自己对面的案子上。他苦笑一下,闭上眼睛,根本不搭理夏云深。
“你不肯说,我也有办法拿到里面的东西。只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主动一点,或许我一高兴能留你一条小命。”
“你与夏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只求自保而已,哪有什么别的理由。”夏云深上前两步,轻轻托起沉舟的下巴,“当初拉着你去验血缘石,我心里其实是存着侥幸的,你若不是夏风浅,那该多好……”夏云深语气轻佻,面带笑意。
“我若不是,你当如何?”沉舟强压屈辱之情,闷声问道。
“你若能成为我的男人,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境遇了。”夏云深话音刚落,便被沉舟狠狠地啐了一口。她没等沉舟反击的话出口,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夏云深的力道很大,沉舟的嘴角渗出血来,他凝视着夏云深,说道:“你的报应很快就来了,别急。”
夏云深心中一紧,她伸手扼住沉舟的脖子,问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了。”
听说云破月生病以后,沉舟已经事先捎信给小九,托他把云破月接到他的院子里养病。如今,姐姐也同花弄影在一起,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夏云深要挟之人了。沉舟于是苦笑,道:“我哪里还有什么牵挂?我真正的姐姐早已下落不明,夏家的人也都快被你害死了。你再把我弄死,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吧?”
夏云深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年华。你那一根筋的心思就不能拐个弯吗?”
沉舟一怔,心中暗道:“这夏云深莫不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只可惜,自己半点都不想同她虚与委蛇。“你给个痛快吧!”沉舟索性闭上双眼,不理会夏云深。
“想要痛快?想得倒美!”夏云深见沉舟食古不化,也没了耐性。她命人将沉舟从屋柱上解下来,捆了手脚,吊上房梁。只不过吊住的不是他背后的双手,而是脖子。
沉舟想到夏云深会杀自己,但他没想到她想绞死自己。突如其来的窒息,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本能地挣扎着,怒目而视着一旁的夏云深。
“我得不到的,夏雪澈得不到,一个贱婢更别想得到。”
强烈的窒息让沉舟的大脑逐渐空白,但是听到夏云深的自语,他还是意识到云破月可能有危险,他拼尽全力想要脱离颈上的绳套,可惜越是挣扎那绳套便束得越紧。加上之前被夏云深鞭打了一身伤,他在几次努力之后,只得放弃。
见沉舟渐渐没了动静,夏云深这才拿了锦盒离开柴房。她本想将锦盒付之一炬,永绝后患,可是实在耐不住对那螭龙镯的好奇之心,还是存着想要打开锦盒的想法。可是,才一离开柴房的夏云深,忽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侍从们见状,立刻将夏云深抬回房内休息,又遣人去找大夫。
趁着府上一片忙乱,在墙头观察许久的沉幽跃入院中,径直朝柴房奔去。三五下解决了两个看守,沉幽撞开木门,冲进柴房。这一瞬间,她几乎两腿发软,瘫倒在地。只见沉舟直挺挺吊在梁下,面色铁青,毫无声息。
沉幽跌跌撞撞爬到沉舟脚下,将他抱了下来,伸手去探,不禁大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