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来见沉幽,耽误了些时间,但他还是先于别人发现了玉照的踪迹。大概是多年从事赏金的经验,让他与沉幽更能洞察蛛丝马迹。离侯府不远有一处山坡,霁漠正骑着玉照在这里溜达。他只是个孩子,不过是图个新鲜,想骑上宝马过过瘾而已。一旁的夏霜洌也骑着一匹马,不断怂恿道:“六弟,你胆子太小了,宝马就得跑起来才像样!”
霁漠小心翼翼地勒着缰绳,道:“大哥,你把马偷出来,万一大姐责罚怎么办?”
霜洌冷哼一声,道:“侯府还没轮到她一手遮天!”
霁漠道:“有件事我不太明白,大哥,咱们兄弟姐妹都是大排行的,三姐、四姐、五哥都是顺序来的,为何大姐不是二姐?”
霜洌又是一阵冷笑,“这就是她跋扈的地方啊!她巴不得哪天把我赶出府去,就是真正的老大了。”
“大姐姐太凶,三姐姐太闷,还是四姐姐好。”霁漠嘟囔着。
霜洌笑道:“再好也没用,咱们都是庶出,能兴得起什么风浪?”说着,他猛地抽了一下霁漠坐下那匹玉照,马儿嘶鸣一声,朝前狂奔起来。
“快停下!”霁漠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放开跑!你是个男人,有什么好怕的!”霜洌在后面喊道。
然而,无论霁漠如何操控,这马就像是疯了一般不听使唤,径直朝着一个山头狂奔。而霜洌却停住了脚步,静静观瞧。
眼看玉照就要载着霁漠窜下山崖了,一道白影飞身而过,将霁漠从马上抱了下来。而那玉照宝马也被随后赶来的沉舟一把拽住。
远远观望的霜洌看到了这一切,赶来的夏云深等人也看见了。她快步上前,察看情况。只见惊魂未定的霁漠扎在那白衣沉幽的怀里大哭,沉舟安抚了玉照交给一旁的下人,上前说道:“大小姐,这是我姐姐沉幽。”
夏云深微微一笑,“见过。还要多谢这位沉幽姑娘救了我家六弟。”
沉幽将霁漠放下,交给侯府的人,回道:“恰巧路过,便出手相助,不必客气。”
夏云深瞅了一眼沉舟,“你也是恰好遇见了姐姐?”
“他是出来找马的。”云破月忙道。
夏云深道:“沉舟到我府上时间也不短了,你想念他也是人之常情。今日,你又救下我六弟,不如赏光来我府上小住几日。一来让我聊表心意,答谢一下沉幽姑娘,二来你也能与令弟说说话。”
无论夏云深出于什么目的邀请自己,但是到侯府里去是她一直向往的事,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何乐而不为?于是,沉幽欣然前往。
不过,进了侯府的沉幽没有吃上夏云深的答谢宴,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霁漠受了惊吓,找了大夫来看,正用着药。而盗马的霜洌正被自己的母亲禁足。他的母亲谨小慎微地过日子,生怕出现什么纰漏让夏云深逮着把柄,这回倒好,怕什么来什么。她生怕一放夏霜洌出去,会被夏云深给打死。
既然夏云深顾不上这边,沉幽正好得空去看看小九。虽说小九的院子守卫森严,但跟着云破月和沉舟,沉幽还是可以畅通无阻的。不过,沉幽自知在侯府绝不能点破小九的身份,不然很可能还没出院子就被灭口。
只是云破月很纳闷,这明明是劫匪与人质的交情,怎么这俩人倒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个“风浅少爷”的叫着,一个“沉幽姐姐”的唤着,好不亲切。
云破月好奇地看着沉幽和沉舟,这两个人到底是杀手,是猎人,还是与侯府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