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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猜测

  茫茫夜色中,雪花无声落下,炉子的炭已燃尽,寒风趁着空隙灌进来,让凌清晏不禁缩了缩脖子。

  沈序淮不动声色将车窗合上,一边道:“北狄与大兖看似平和,实则不然。元玉珹是北狄最受宠的皇子,他此番之举便是北狄王上的意思。”

  这些年北狄逐渐强盛,野心也越来越大。

  北狄虽愿意向大兖俯首称臣,但大兖边境城镇却一直遭受北狄的骚扰,而北狄王上明知有此事,却没有任何表示,他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大兖的底线。

  凌清晏轻轻叹了口气,道:“如今元玉珹被抓,陛下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打压北狄。何况,西洲和南疆的使臣都在,元玉珹这回怕是难逃此劫。”

  沈序淮却道:“未必。”

  “嗯?”凌清晏抬眼看向他,“难不成此事还有转机?”

  北狄隐瞒行程,提前入京,此事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北狄心怀不轨。

  长睫垂下,在沈序淮眼底投下一片阴翳,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北狄确实心怀不轨,但却没有证据。如果非要深究,便只有开战一个选择。大兖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此时与北狄开战绝不是最佳选择。”

  陛下刚登基时,内政不稳,又有南疆虎视眈眈,若非薛家举全族之力相抗,只怕大兖南境早已落入南疆之手。

  直到这几年,大兖才从战火中脱身,民生得以养息。

  凌清晏眉头微蹙,不解道:“既然陛下不打算深究,那又为何要让景王大张旗鼓地抓人?”

  “敲山震虎。”他食指轻扣着桌面,眼里闪过一抹幽光。

  凌清晏若有所思地品味着这句话,喃喃道:“这敲打的是北狄,那陛下想要震慑的虎又是谁?”

  四周很静,只有马车压在路上发出的咕噜声,卷着他的思绪一点点飘远。

  沈序淮唇角微微弯起,嗓音低沉似自语:“虎自然是藏在京城之中的奸细......”

  话音落时,马车正好停下,伴着车夫一声浑厚的长吁,搅碎了沈序淮最后那两个字。

  “世子,已经到了。”

  凌清晏皱了皱眉,问沈序淮:“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沈序淮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诉他,“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朝,你先回去吧。”

  凌清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理了理衣裳,起身下车。在他要进门时,沈序淮突然叫住了他:“清晏,等朝会过后,我们去郊外捕鸟吧。”

  凌清晏愣了愣,虽然觉着古怪,但还是答应了。

  看着他进去后,沈序淮才收回了目光,吩咐道:“回去吧。”

  “是。”车夫应了声,随后驾着马车离开。

  暖炉的炭火此时已全部化为灰烬,连最后一丝余温也没有了。沈序淮缓缓闭上眼,如万年不改的青山,永远那般清清淡淡,与世无争,眉梢那颗红痣仿佛也在这沉寂的氛围中黯然失色。

  京城的纷扰暗流犹如缭绕在山间的白雾,摸不着,看不透。唯一破解的方法便是——不用眼,该用心。

  ......

  绵绵雪花伴着寒风落下,昭阳宫最后一抹宫灯也在无声中熄灭,各国使臣各怀心事离开了皇宫,而此时的承明殿却是灯火通明——

  傅明诀跪坐在软垫上,手执黑子,眉眼低垂,作思考状。

  傅修昀坐在他对面,神色淡然,不疾不徐,静静等候着他落子。

  四脚鎏金兽香炉里散发出淡薄的烟雾萦绕在二人之间,模糊了他们的眉眼,仿佛也将平日里那锋利的棱角抹平了。

  黑子出乎意料地落在白子之间,犹如自投罗网。

  可再看便会发现,这一步看似愚蠢,实则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由内向外,真正打破了这场胶着已久的僵局。

  傅修昀看着自己逐渐成落败之势的白子,无奈笑道:“父皇从前便说你的棋艺在朕之上,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朕总能赢你一回,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傅明诀颔首道:“臣别无他长,也只在棋艺上有所研究。”

  “你倒是谦虚,”傅修昀扯了一抹淡淡的笑,“连父皇都亲口夸赞过的棋艺,朕若是轻易胜了,可要怀疑你是否在奉承朕了。”

  傅明诀道:“陛下若是想赢,臣自然不敢不让。”

  “行了,你什么性子,朕还不了解吗?”傅修昀轻笑一声,转而问道:“对了,你今日去抓元玉珹时,可有查到与他接头那人的踪迹?”

  北狄此番的目的太过浅显,稍稍一查,便能猜透其中深意。

  元玉珹不过是鱼饵,真正让人在意的是——他费尽心思也想要见的那人。

  傅明诀收起棋子,道:“玉柳街人多眼杂,三教九流皆有,且对方十分谨慎,只怕早已察觉到情况不对,提前离开了。”

  虽然早早在玉柳街安插的眼线,但今晚正是玉柳街人最多的时候,想要找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犹如大海捞针。他们会挑在今日见面,想来也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傅修昀蹙着眉,面色阴沉,“如今元玉珹落网,背后之人定会有所警惕,日后想要抓到他,怕是更难了。”

  傅明诀:“难自然是难,但只要他还在京城,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那人既能让元玉珹冒此风险来京城相见,身份恐不简单。何况这么多年,也未听闻京中有过奸细的消息,说明那人定是在京城潜伏了许久。”

  傅修昀闻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你想说什么?”

  傅明诀沉声道:“臣怀疑他不仅是在北狄的身份不简单,在京城的地位也不一般。”

  此言犹如滔天骇浪般席卷过来,让傅修昀由不得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京城各大世家贵族的名字,妄想从中找出一丝线索。

  炉子里的银炭兀自燃烧着,偶尔发出一声细微的爆裂声,傅明诀目光平静得异常,继续道:“陛下,虽然只是猜测,但先前冯家一事,让臣不得不怀疑。”

  傅修昀思绪回笼,肃色道:“你的怀疑没错,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冯家一事让人心有余悸,如今既然已提前知道京中有北狄奸细,自然要小心谨慎。

  思忖片刻后,傅修昀道:“元玉珹既已暴露,想必那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

  京中世家贵族少说也有上百,朝堂更有百官,虽比之前的范围要小了许多,但那人能在京城潜伏多年而未暴露,定是隐藏得极好,想要找出他,还是有些难度。

  “陛下认为该如何?”傅明诀问。

  话音落,正巧寒风骤卷,吹得檐下宫灯晃晃悠悠,窗台前的烛火忽明忽暗,折射出大片阴影落在傅修昀身上,半晌后,只听他说了一句话——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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