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太后心口的疤痕
澹台枭用自己的衣袖给澹台蝶擦干了脸上和额上的汗珠子,这才迟疑地伸出大手去,轻轻握住了那还不足他掌心大的小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那小手指害怕地一颤,还收紧,却像只小猫儿似的,在他掌心挠了挠。
他晦暗不明的眸子里带了一丝戏谑,又哼了一声,便不再盯着澹台蝶看。
沈南栀看着这别扭的两兄妹,也不免勾起一丝笑来。
此时的她心思已经回到了婴灵身上。
她掐指一算,那婴灵的确死了很多年,但死亡时间不是二十多年,而是十七年。
也就是说,婴灵是在澹台枭出生后第三年,才死。
而且,婴灵没有被重聚过,婴灵若死后不足三年就被紫气所伤,早就魂飞魄散,哪里还有重聚的机会?
既如此,太后和皇帝为何要撒谎?
这婴灵死在澹台枭出生前后,其实没什么大差别,死后三年便是邪灵了,十七年和二十年都不重要。
可太后为何要说婴灵是在澹台枭出生之前,就死掉的?
沈南栀现在还想不透其中缘由,但已经预感到太后和皇帝,都在隐瞒着什么秘密。
这秘密一定和澹台枭有关。
她正思考之间,大殿的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是太后和皇帝回来了。
太后发髻和衣衫都有点乱,皇帝则是阴沉满目,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
一看两人就是打过了,但因为什么打,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这抓痕和太后仪容不整,很容易让澹台枭胡思乱想。
沈南栀见状,迎上去为太后整理仪容,冷声道:“太后这是和圣上大打出手了?弄成这样,怪让王爷心疼的。下次打不过圣上,请王爷出手便是,何须劳驾你金尊玉贵的手?”
太后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妆容镜台,仪容仪表失态了。
她眼神闪避间,坚定道:“方才哀家与皇帝商议好了,决定送走婴灵。举国祈福,建造送子观音庙。皇帝为哀家护法,若婴灵不肯走,便镇杀他。若哀家先婴灵一步不幸离世,还请王妃一定不惜一切代价镇杀婴灵,别让他再祸害哀家的蝶儿。”
说话间,太后又红了眼眶,红唇咬了咬,泪眼连连看向榻上修养的澹台蝶。
澹台枭则早在太后回来时,松开了澹台蝶的手,此时冷冷地站在床前,没多看太后一眼。
反正太后眼里也没有他。
“既然太后决定了,那就从明日开始走这个法子。马上就是子时了,我需要太后的心头血做引子,才能与他沟通。否则,我听不懂他的婴语,达不到有效沟通。”沈南栀道。
太后一口答应:“好,哀家给你心头血。王妃,你能不能让哀家也和他说说话?哀家之前听到他喊哀家娘亲了。”
太后满脸心碎,连声音里也带着让人动容的心碎,沈南栀岂能拒绝?
但她不会这样白白便宜了太后,于是道:“只要是血亲相连,自然能与婴灵对话,但开启这样的阵法太消耗我的身体。除非有王爷的紫气护体,有圣上的龙气为我们护法,我与太后方能无恙,这婴灵即便谈判失败,有龙气坐镇,他也冲不出法阵。”
话一出,太后立刻看向皇帝,眼里满是祈求。
皇帝自然无法拒绝,哪怕心里极其不情愿,也怀疑沈南栀对付他。
“好,朕会为母后护法。”皇帝轻轻答。
沈南栀点头:“好,我立刻在房中做阵法,你们让开些。”
很快,沈南栀用朱砂笔在地上画了聚煞阵,再画了三个圆,等距离等角度围绕第四个圆圈。
完成后,她拿出一根长长的钢针,约莫两根中指那么长。
太后见了不免心悸,下意识捂紧心口,眼里都是对着钢针的恐惧。
但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选择取心头血做引子。
沈南栀扫向其他两个大男人:“你们还不回避?太后要袒胸露乳的。”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各异。
澹台枭是尴尬,皇帝则是担忧中带着一丝兴奋。
两人都去到远处,沈南栀这才从床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只玉碗来。
她顺便扫了一眼那暗格,发现卦师所用的很多东西,全都非常齐全。
此时太后已经脱掉了上衣,将心口处完全暴露出来。
沈南栀一眼便看到了心口处有一大块疤痕!
是烫伤!
原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酥胸,因为这个狰狞的疤痕,显得格外煞风景。
沈南栀瞧着那疤痕,微微拧眉,不知太后经历了什么。
但她也不打算问,而是拿钢针一下刺入太后心头,略微将钢针向下倾斜,心头血便顺着钢针往下淌入玉碗之中。
太后眼里都是害怕,但母爱让她坚持下去,她想见到自己死去多年的儿子!
此时,她眼里都是泪花,还有点失神。
显然,应该是在想着一会儿见到儿子后,要说些什么。
沈南栀的视线从她双眸往下移动,落在那道巴掌大的烫伤处,看着那已经变得深紫色的疤痕,眉头越发拧紧。
但她也不好问这疤痕是怎么来的。
沈南栀轻轻问道:“太后,疼吗?”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还能忍受吗?”沈南栀轻声问。
“嗯。”太后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点颤抖了。
“以血问灵,所需是多少量的心头血?”沈南栀问。
这一本正经的发问,顿时引起太后的警惕,太后抬眸看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想,太后的寝殿床下暗格里,全是些卦师所用物品。想来应该是太后自己用的,那太后就是同道中人。之前太后用了九玄门的秘技将王爷打飞九层塔,虽然太后用的请神咒很不地道,请的也只是清风仙灵这样微弱的神灵。但不入九玄门三年,是绝对连这点皮毛都学不到的。因此,很好奇太后究竟隶属九玄门哪一门,哪一派,哪一辈?师从何人?”沈南栀像是查户口似的,问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