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内,萧衍拿着鞭子,鞭打跪在他面前的下人,这是一个少年,早已被他打得血肉模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祸,实则只不过是在萧衍有怒火的时候不小心咳嗽了一声。
王霖站在一旁,看着萧衍一下又一下的挥动鞭子,吓得往旁边躲了躲。
“萧恒这个废物,凭什么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还有李景渊,一个卑贱女子生的,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萧衍一边打人,一边恶狠狠的骂着。
等了一会,看着萧衍的怒气平息了,而那个被打的人奄奄一息被拖下去的时候,王霖才往前站了站:“殿下,说来说去还是要怪那个顾林夕,是他治好了太子......”
王霖还没有说完,就被萧衍揪着领子问:“谁?是谁治好了那个废物?”
王霖缓了缓,才壮着胆子说:“顾林夕,就是给靖王治病的那个臭小子!”
萧衍冷哼一声,将王霖扔在一边,疯笑起来:“很好,这个臭小子,坏了本王两次好事!”
王霖从地上爬起来,笑着问:“殿下打算怎么对付他?小的可以为殿下效劳。”
萧衍用极为阴冷的目光看向王霖:“要怎么做?还需要本王告诉你?当然是让他死的越惨越好!不过他刚刚救了靖王,不能太明显。总之,做得干净些就好了。”
王霖得意的笑着点头:“殿下放心,小的必不辱命。”
来使府内,李景渊坐在桌前,沈一梦帮他把脉,知音和知律站在一旁,冬九站在门口。
李景渊嘴角带笑,一直盯着沈一梦看,让知音和知律两人十分不满。
沈一梦把完脉,将李景渊的手丢在一边,冷声道:“按时吃药,不日痊愈。”
冬九笑着道:“沈......顾大夫的医术真是高明,要是旁人来治,断断不会好的这么快。”
李景渊笑着道:“虽是这样,你也别想着跑,演戏要齐全一些。”
沈一梦无奈地看了李景渊一眼,柳眉微蹙:“靖王,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有耐心开玩笑。我还要赶回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李景渊笑了笑,说道:“本王不会耽搁太久的,若是你执意要走,本王也只好将你的身份说出来。你或许不怕,可是那个刚刚露面的太子怕是要受到牵连。毕竟,你们好像关系匪浅的样子。”说完,一脸胜券在握的看着沈一梦。
沈一梦怒笑了下,瞪了李景渊一眼,生气的离开,知音和知律连忙跟了上去。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厚颜的人!”沈一梦一边说着,一边愤愤地将手里的药包扔在地上。
知律捡起药包道:“公子消消气,这靖王的确有些麻烦。不过东齐不比天盛,咱们还是需要小心些。”
知音嘟着嘴,手拿着剑,也在替沈一梦生气。沈一梦叹了口气,才将怒火平息一些。
“殿下,玉莺公主来了,在门外。”冬九从屋外进来,笑着说。
李景渊冷笑了声,左手摩挲着右手戴着的扳指,看向门外。
萧玉莺,年方十六,身姿绰约,容貌端方,一身粉色袄裙,手里提着食盒子,走了进来。
她盈盈一笑,行礼道:“靖王殿下在东齐出了事,父皇和王兄担忧不已,身为东齐的公主,玉莺想自请照顾靖王,以表东齐的歉意。”说着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将一盘盘精致的糕点端了出来。
李景渊扫了她一眼,神情淡漠,平声说道:“你是东齐的公主,倒是不必如此屈尊降贵。本王需要静养,也不喜欢有人打扰,玉莺公主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萧玉莺整个人僵住了,咬了咬唇,抬起头来,正视李景渊:“靖王,明人不说暗话,玉莺前来,是和你谈合作的。”
李景渊笑了一声,抬眼看着萧玉莺,平声问:“合作?”
萧玉莺定了定神,颇有些自豪的说:“不错。我是东齐公主,背后代表的是东齐的势力,你我结亲,东齐将会成为你的助力。”
李景渊摆了摆手道:“公主小瞧本王了,用姻亲换助力,本王从未想过。此外,你的王兄,难道没有将他的选择告诉你吗?一面选择我们的太子,一面又派你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玉莺紧握着手,眼神略有些绝望的看着李景渊:“你是说,王兄选了天盛太子?”未等李景渊回答,萧玉莺紧闭双目,看起来极为伤心,也不顾礼数,拔腿跑了。
冬九有些不解的撇了撇嘴,问李景渊:“殿下,这东齐的人怎么这么奇怪?”
李景渊抬起头,冷冷说了句:“无甚奇怪,贪欲而已。”
沈一梦被李景渊强留在来使府已经十日了,这一日,东齐皇宫传来消息,说是宫内大摆宴席,要向李景渊赔罪。这也算是萧远的诚意,李景渊没有推脱,然而伤势未愈,便将沈一梦带在身边。
沈一梦与李景渊同乘一辆马车,往皇宫去了。李景渊闭目养神,沈一梦坐在他的身侧,十分不耐烦的抱手看着他。
“又在腹诽本王?”李景渊突然开口。
沈一梦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李景渊睁开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往沈一梦身边凑了凑:“这可不是个好习惯,那些对本王不满的,大多结局凄惨。”
沈一梦笑了笑,极为认真地看着李景渊:“是吗?我拭目以待。”
就这样,两人离得有些近,不料马车突然剧烈地晃了下,沈一梦就跌入李景渊的怀里,重重地倒在他身上。
李景渊伸着手,玩味地看着她:“这算是投怀送抱吗?”
沈一梦连忙起身,端坐好,极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对你?可能吗?
李景渊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息自己的怒气,见沈一梦软硬不吃,便重新闭上双眼,可是嘴角却微微牵起。
本来可以早到宴席,可李景渊偏偏一路左折腾右磨蹭,愣是与定好的宴席时间迟了半个时辰。到了宴席之上,东齐的朝臣和皇室都到了。
李景渊带着沈一梦和冬九,从殿门外不急不忙地走进去。知音和知律不能进殿,只能在屋外等候。
主位坐着萧远和李贵妃,右边坐着萧恒,紧挨着萧恒的是萧衍,随后便是其他一众皇子大臣,公主等内眷坐在后边;左边靠前的,是给李景渊等人留的位子。
“小王伤势未愈,故而来迟,还望陛下恕罪。”李景渊用慵懒的声音说着,说是请罪,语气却未有丝毫歉意,倒是极为不放在心上,连行礼也是极为敷衍。
沈一梦跟着行礼,起身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一双透着恨意的眼睛,在盯着她。她朝那目光传来的方向看去,装上萧衍极为愤恨的眼神。
沈一梦刚开始还有些疑惑,当她看到站在萧衍身后的王霖时,明白了个大概,收回目光,低头不屑地笑了笑。
萧远脸上带着亦真亦假的歉疚,走上前来扶起李景渊:“靖王不必多礼,这一次,的确是东齐护卫不严,才让你遭此无妄之灾。”
两人就这么寒暄了一会,所有人才在席位上落座,宴席正式开始。沈一梦坐在李景渊的身侧,抬头,看见萧恒温润的目光,笑着颔首回应。但是和萧衍那凶狠的眼神对视的时间最久。
萧衍的眼神带着愤怒,不屑,轻蔑,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沈一梦。殿中,轻歌曼舞,一片热闹,越是这样,萧衍越是肆无忌惮。
沈一梦不屑地看了萧衍一眼,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喝起茶。
“怎么了?萧衍要找你麻烦?”李景渊目光如炬,洞察入微,很快意识到沈一梦的不对劲。他又抬头,用警示的眼神看了萧衍一眼,对沈一梦道:“若是有需要,可以向本王求救。”
沈一梦白了李景渊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李景渊握着杯子,莫名有些喜悦。
沈一梦耸耸肩,却发现一个小侍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小声说:“顾大夫,我家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听闻顾大夫医术高强,想请顾大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