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沈一梦,拜见太后。”沈一梦带着知音和知律,进了殿,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沈一梦?大多数女眷都转过身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一梦。是她?怎么会是她?王曦月,沈一诺,魏雨烟,王氏,一个个眼睛瞪得浑圆。王曦月平日里还算沉得住气,可是这一次还是慌了。
太后甚至有些喜极而泣地伸手推了李嬷嬷:“快拉她起来。”
沈一梦自己站起来,笑着道:“太后不用叫嬷嬷来,我自己起来就是。”
李嬷嬷早在太后的另一侧安置了座位,拉着沈一梦坐在那里。这样的举动,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太后为何如此偏待这个沈一梦。
太后看了站在殿中的知音和知律,笑着道:“还有她们两个呢。”
李嬷嬷笑着会意,让人又搬来两把椅子,放在沈一梦右后边。知音和知律相视一笑,连忙行礼谢恩。
“囡囡,你可来了。”太后拉着沈一梦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撒开。
沈一梦笑着,接过知律递来的盒子:“太后别生气,我这不是为您准备了礼物嘛。”
李嬷嬷帮太后打开,太后看了一眼,满眼的笑意:“冬梅茶?哀家最喜欢你做的了。”
沈一梦笑眯了眼道:“这点就收买太后了?那我装在马车的那些东西就不拿来了。”
太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真是小气,你不给哀家还偏偏就要了,待会就让李嬷嬷叫人去搬。”
沈一梦见太后被逗笑了,自己也笑得很开心。
皇后看着一众被太后冷落的人,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母后还没有好好给咱们介绍呢?这个天仙一样的小美人,到底是谁啊?”
太后这才恍悟过来,笑着道:“是了,哀家一时高兴,都忘了这茬了。一梦啊,是哀家的干孙女,你们想必是第一次见她吧。她看着乖巧,可是脾气有时候不好,你们可不要惹她。”说着又笑起来。
在场的人点头回应,这话那里是在说沈一梦的不好,分明是在提醒众人,不能得罪沈一梦。王氏和沈一诺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沈一梦看着众人,淡淡一笑。
“不过你来,怕不是单单来看哀家吧?”太后笑着问。
沈一梦甜甜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太后您,不过我也是为太后解忧来的。”
这话倒是让太后有了兴趣,一脸好奇地看着沈一梦,在等她的后话。
沈一梦看了一眼挂在慈宁殿的江船垂钓图,笑着道:“我听闻,太子和靖王两位殿下,正为妙笔先生的一幅画起了争执。说起妙笔先生的画,怕是没有人比您更熟的了。今日是陛下的生辰,要是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太后轻轻哦了一声,点点头道:“你的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那好吧,咱们就到皇上那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带着沈一梦朝着华璋殿去了,皇后跟在后边,沈一诺和莲夫人也跟了上去。
“父皇,儿臣的这个才是真的,您要相信我。”太子仗着皇帝的宠爱,有些撒泼地央求皇帝。
李景渊喝着茶,手指敲打着桌面,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在等待什么。
几个文笔阁的大臣,在两幅画的面前来回走动,可是看着毫无差别的画,各个紧皱眉头,看看太子又看看李景渊,不敢说话。
李景看着两幅画,一时难以决断,便开口问:“你们两个说说,这江山寿春图,是从何得来的?”
太子第一个抢先说道:“儿臣是遍寻天盛,在一个书画收藏者手里买来的。”
李景点点头,又看向李景渊:“靖王,你呢?”
李景渊抬眸看着自己的画,平声道:“万易楼买的。”
李景对李景渊极为简短的回答有些不满,脸色顿时有些不好,随即又看着坐在下边的大臣们:“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这些大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敢说话。这件事看起来是两幅画的比较,实则是太子和靖王之间的较量。谁买了假货,那就是谁不够心诚,对待李景的生辰礼毫不用心;还有就是不够聪慧,居然被骗。
煜王站了起来,笑着道:“父皇也不必忧心,无论哪幅画是真,太子和靖王对父皇的祝贺都是真心实意的。依儿臣愚见,倒是不如将两幅画收起来,品鉴真假的事,留在日后。现在,父皇过好生辰才是最要紧的。”
李景看着煜王,满脸的笑意,这一番话,巧妙地化解了一场明争暗斗。正在李景想要借着煜王的话,将此事轻轻揭过的时候,李景渊突然发话了。
“江山寿春图可不仅仅是寿礼,对整个天盛都意义非凡,我看,父皇还是早日辨别真伪的好。”李景渊说着,笑看着太子。
李景的脸色又一次难看了。煜王坐在李景渊的旁边,用手推了推他,给他使了眼色,似乎在说他太过执着了。
等李景转过身去,煜王才低声对李景渊说:“景渊,你不该这样,从小到大吃的亏,你忘了?”
李景渊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那些亏,他又怎会忘记?从小到大,李景渊和别的皇子有争执,尤其是和太子,无论他是对是错,最后李景裁判的时候,错的,只会是他。
可是李景渊这次好像十分笃定,这次的裁判,应该是公平的,因为,那个人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太后驾到!”李景渊有些惊讶地笑了笑,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那个人。
沈一梦挽着太后的手,跟着太后走了进来。
李景连忙上去迎接:“母后怎么过来了?”
太后看了沈一梦一眼,笑着道:“这不是听说你这里有难题,来帮你来了。”太后话音一落,李嬷嬷就带着人,将一幅画卷打开了,正是那副江船垂钓图。
太后指了指画卷:“妙笔先生的画,都有一个巧妙之处,那便是将他的名字嵌入画中,与画融为一体。而且入画的地方,与画名有关。江船垂钓,名字便在江船的船檐上。”
李景点着头,幡然醒悟,对那些品鉴的人说:“找找江山寿春图上的江水和高山,看看哪一幅画上有妙笔先生的名字。”
品鉴的人听了,认真寻找起来。
沈一梦扶着太后,与一直看着她的李景渊对视一眼。李景渊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意外,似乎笃定沈一梦会出现在这里一样。沈一梦这么想着,总有一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
太子瞥了沈一梦一眼,气的浑身发抖。
“陛下,找到了,在靖王殿下的这幅画里......”很快,结果便已经知晓了。
李景似乎觉得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整个人脸色不好,敷衍地说了句:“哦,是嘛。”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笑着说:“算了,仿的确实很像,也不怪太子糊涂,被人骗了。倒是景渊很有心,找来了这么难找的画,皇帝该好好奖赏他。”
太子连忙跪在地上,说些自己是被骗了的话来推脱责任。李景十分舍不得的将太子拉起来:“这事也不能怪你。”
而对于李景渊,李景就显得敷衍的多。不仅没有半分的夸赞之意,李景看李景渊的眼神,反而充满了防备和忌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