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知律认出来站在她们前面的人,眼神中多了一份警惕。
王霖坏笑着,带着身后的官兵,看着沈一梦:“靖王被刺,危在旦夕,现征召临城所有的大夫前去会诊。你小子,跟我走一趟!”
知律小声对着沈一梦道:“公子,要是靖王死了,估计去救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咱们还是别去了。”
沈一梦摇摇头道:“不,靖王还不能死。”随后看向王霖道:“带路。”
王霖对沈一梦这样的态度十分不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沈一梦等人来到靖王居住的来使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来使府外,排着长长的队,排队的人拎着药箱,不时用手擦着汗,还有胆小的人,直接吓晕了被抬出去。
“诺,在这里排着。”王霖十分不屑地对沈一梦说,又看向其他的医者道:“殿下有令,要是治不好靖王,你们全都得死!”
“大人......”惹来一片哀嚎。
这时一个医者拎着药箱,像丢了魂似的,从府里出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其他的医者纷纷发问:“这位兄台,怎么样了?”
这个医者摇摇头,绝望地抬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
“这......”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
“我才刚刚成亲......”这些医者一个个哀怨叹息。
沈一梦怒视了王霖一眼,伸手拿过那个医者的药箱,走上前去。
“诶?你干什么?排队!”王霖开口阻拦沈一梦。
沈一梦冷笑一声道:“怎么,原来宸王殿下的手下,不想靖王被治好吗?”
王霖咬咬牙,才不敢说什么,但是将知音和知律拦下了:“他进去可以,你们不行。”
沈一梦使了眼色,知音和知律才没有动手。
“哎,到底是年轻,狂傲啊。”几个医者觉得沈一梦的作为是自寻死路。
沈一梦跟着带路的人,走到李景渊的寝室,就看得一个医者被拖了出来。室内另一个医者伸手搭着脉,结结巴巴地说:“大人,这......这靖王殿下的脉搏没......没有了......”
“庸医!你们东齐的都是什么庸医!出去出去!”冬九十分不耐烦的将这个医者轰出去,气冲冲地喊道:“下一个!”
这时房门打开,沈一梦才进去。她低着头,径直走过去,拉起搭在床幔外边的手,开始把脉,眼神却在这只手的手指处停住了,若有所思,皱着眉头。
“怎么样?能不能救我们殿下?”冬九催促地问。
沈一梦将这只手丢在一旁,冷冷道:“不知道。”
冬九被这话气的不轻,怒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一梦抬起头,笑了笑道:“我都没有替靖王殿下把脉,又怎么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冬九被这话一噎,动了两下嘴没有说话,而是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随即紧紧掐住沈一梦的脖子,想掐死她。
“等等!”烛光照应之下,透过床幔,一个身影从床榻上缓缓起身,伸手撩开床幔,那懒洋洋的声音还是那么令沈一梦讨厌:“放了她!”
冬九有些意外地放了手,退在一旁,将门闩插上。
“你怎么知道,那人不是本王?”李景渊笑着问。
沈一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狠狠瞪了冬九一眼,才抬头朝坐在床边的李景渊看去:“殿下虽然常年征战,但是好歹是个王爷,手上那么多未经处理而留下的伤痕,不应该是您该有的。不过靖王殿下喜欢捉弄人的爱好,实在令人费解。”
李景渊走了过来,那双桃眼目光灼灼,薄唇牵起戏谑的笑意:“沈小姐也不赖,又是万易楼的当家,又会女扮男装,又装什么大夫,比起本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冬九闻言,才又偏头仔细打量了沈一梦,伪装得太好了,他刚刚居然没有认出来。
沈一梦看了四周一眼,笑着道:“靖王殿下大概是认错了,小人是大夫,顾林夕。”
李景渊不屑地笑了笑:“林夕一梦,假得不能再假。”
沈一梦白了李景渊一眼,提起药箱道:“既然靖王殿下无碍,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李景渊一把拉住沈一梦道:“既然是大夫,怎么医术这么差,本王明明伤势严重,危在旦夕,你这个大夫居然看不出来?”
沈一梦皱着眉问:“靖王是想要小人帮你演戏?若是小人不答应,又当如何?”
李景渊笑了笑道:“公开你的身份,说是天盛派到东齐的细作,你看这套说辞怎么样?”
沈一梦瞪了李景渊一眼,还未开口,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声,像是许多人来了。李景渊挑眉看了沈一梦一眼,又很快地躺了回去。
冬九拖着那只手,拉出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将他扔出窗外,又将床幔拉好,才将门闩打开,站在一旁。
“靖王伤势如何?”
“太子放心,宸王殿下已经找了很多医者来看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沈一梦坐在床前,装模做样的给李景渊诊脉。
“怎么样了?”萧恒走了过去,神色焦急,问背对着他的沈一梦。
“靖王殿下伤势很重,病情危急,小人只有尽力一试。”沈一梦回过头来回答。
“试什么试?要是不行的话,就换下一个!”跟在萧恒身边的官员发火地说。
“顾大夫?”萧恒看清沈一梦的脸,先是惊诧,后是有些着急,像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一梦抬头,看着萧恒:“太子?”言语中多少有些惊讶。
萧恒有些尴尬地说:“顾大夫见谅,我不是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堂堂太子,看向这个普通的医者的时候,态度居然如此谦卑,真是让一旁的人惊掉下巴。
沈一梦笑了笑道:“无妨。”
见沈一梦并没有那么吃惊,萧恒先是疑惑,后来也淡淡一笑。看向床榻的时候,神色又严肃起来,声音沉重的说:“顾大夫,还请你务必尽力,要是靖王在东齐出事,东齐和天盛只怕会再起战火。”
沈一梦点点头,看向床榻的时候,十分嫌弃,这李景渊和萧恒比起来,真是显得无赖非常。
萧恒又交代了众人,让他们全部听从沈一梦的话,才被沈一梦劝了回去。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萧恒也是跟着四处奔走,不利于修养身体。
冬九也出了门,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想不到,连萧恒你也认识?”人一走,李景渊就坐起身来,问沈一梦。
沈一梦装样子地写着药方,一边问:“靖王殿下这回的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李景渊笑了笑道:“不大,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这样看来,是有人想杀李景渊,倒被李景渊反将一军。
沈一梦点点头:“要是你就这么死了,确实死无对证,不过既然你没死,东齐怕是要掉一层皮。”
李景渊轻笑一声:“是不是庆幸,本王不是你的敌人?”说着便是一脸的得意。
沈一梦回以一笑,未再开口,写好药方,递给冬九,起身就要离开。李景渊却上前一步,死死拉着她的手:“戏还没有演完,你就想走了?”
沈一梦看了看李景渊的手,狠狠踩了他一脚,将他推开道:“靖王殿下,我十分不喜欢别人对我动手动脚。”
李景渊倒在地上,伸手捂着胸口,半天没有起身。
沈一梦试探着上前,凑近了些,才看见李景渊脸色惨白,已经晕了过去,而他手捂着的地方,渗出越来越浓的血迹。沈一梦这才知道李景渊是真的受伤了,虽然没有危在旦夕,但确实伤的不轻,刚刚根本没有认真把脉,于是没有看出来。
这时知音和知律进来了,连忙帮沈一梦把李景渊抬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