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如期而至,自从先皇去世以后,宫内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因此,整个宫内上下的宫人妃嫔们都一幅喜笑颜开的模样,当然,除了锦绣宫等一行人。
自从输了比赛,叶紫檀便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宫殿,闭门不出,心中对来仪阁众人更多了许多厌恶和憎恨。
这些日子,宋语初忙的脚不沾地,慕青灵等人也自觉地加入其中,为其分担了许多。
春日宴属家宴,邀请的都是皇家子弟和后宫妃嫔,为了让宴会更加有趣,宋语初决定邀请各宫妃嫔将自己的拿手本领在宴会上展示出来。
帖子发出之后,响应的妃嫔却寥寥无几。
这本来是一个向皇上展现自己的好机会,奈何宫里许多妃嫔的母家不是在叶宰相手下做事,就是和叶宰相有牵连。
故而叶紫檀发下话来,谁也不许帮助宋语初,不许应她的帖子!
尽管许多妃嫔都想趁着此次展示的机会,让皇上另眼相看,可依皇上目前的态度和做法,这个险冒得属实有些大了。
自然也有不惧叶紫檀想要搏一搏的,却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发生一些极小的意外,不是身上起红疹就是走路会踩到不起眼的小石子摔倒。
次数多了,大家就也回过味儿来了,可自己又没有证据,就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于是,便又劝退了许多人。
宋语初等人见参加的人数实在太少,宴会单调无趣,便决定由来仪阁的几位和少数妃嫔一同撑起整个春日宴的宴会。
众人纷纷讲述自己会什么才艺,宋语初可弹琴、韩如雪会舞剑、池梦鱼能唱歌。
因着幼年被林氏时常苛待,慕青灵并未学过任何技艺,倒是慕希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那一舞‘天外仙’,更是美若天仙下凡。
有一年慕成文四十大寿,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慕希月便跳了这一支舞,有一位父亲的好友是这样评价慕希月这支舞的。
他说:“翩若游龙、婉若惊鸿,如仙降临、美轮美奂”。
从此慕希月在父亲的好友圈中便传了开来,前来提亲的都快要把门槛踏破了,只是林氏眼光极高,却是谁也看不上。
而慕青灵什么都不会,又没有太多银两,加上无论慕青灵做什么父亲都不会喜欢,便随意的做了个荷包送上,那位友人又是这样说的,“美则美矣,可惜可惜”。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句话,让慕青灵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过的又是十分的坎坷。
只因前面那“美则美矣”四个字,让慕希月无法忍受,她宁可别人不夸她的舞姿优美,琴棋书画精通,也不允许有人说她不如慕青灵好看!
可惜,这是事实,故而,慕希月才会更加气急败坏。
回想到此处,慕青灵的心中又是泛起一阵苦涩,入宫已经两月有余,也不知道林氏可为慕希月找到好的婆家没有,若是知道她如今从一个小小的采女,一跃成为从四品美人,是否会更气急败坏呢?
可惜她不知道,也看不到了。
慕青灵没有什么才艺,便只好为大家默默加油,从旁协助。
其余妃嫔亦跳舞、弹琴各显神通,再加上教坊里的乐人们倒也足够将这场宴会撑的热闹非凡。
来仪阁众人商量,倒不如将三人的才艺合在一处,共同表演个什么节目。
只是到底要表演什么却迟迟悬而未决。
池梦鱼当即举手表示:“七王爷点子多,不如我们找七王爷问问?”
李锦逸因要在宫中居住些时日,所以也不时前来帮忙,又出了许多点子,让宋语初多了许多宴会上的灵感,让今年的春日宴比以往更加有趣。
池梦鱼也因着春日宴一事,多了更多和李锦逸接触的机会。
于是,一天里,差不多有多半日都在听池梦鱼称赞李锦逸,听得来仪阁众人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慕青灵等人时常都会提醒池梦鱼记住自己的身份,无论她们有无侍寝过,她们始终都是皇上名义上的妃子。
池梦鱼听了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尤其是在见到李锦逸之后,立刻将众人的提醒抛到了九霄云外。
慕青灵等人看向池梦鱼的眼神持有怀疑的态度,不过,池梦鱼说的倒也有理。
于是,宋语初当即阻止了池梦鱼主动前去找李锦逸商议的决定,改为让采月去传话。
没多时,采月便带着李锦逸的回答赶了回来。
“春日宴?”
四人异口同声道。
采月点了点头,“七王爷就是这样说的,表演的曲目就叫‘春日宴’。还说,若几位娘娘有兴趣,便到藕香园去一会,可共同商议。”
藕香园是宫内的一处荷花园,里面种满了荷花,到了六七月份时,宫里的妃嫔最喜赏荷花,采莲蓬,到了秋季御膳房又可采莲藕做吃食,既好看还实用。只是如今还未到荷花盛开的季节,便只得一片清澈的湖水。
平日里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到御花园闲逛,在荷花未盛开时,很少有人往藕香园去。
既落落大方又清静,碍着如今双方的身份,此地倒也十分适合约见。
于是,宋语初再次派遣采月前去回话,其余一行人便立即动身前往藕香园。
待众人来到藕香园时,远远的便发现藕香园的亭台中,一穿着打扮的明艳动人的女子正站在亭子里,身侧并无宫女太监相伴,而她对面的则正是七王爷李锦逸。
只不过,李锦逸的表情看起来却似乎不太好,而那女子则不时的抬起手来擦着眼泪。
众人定睛一看,那女子不正是玥婕妤吗?!
韩如雪立刻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这人的脸皮可真是厚,居然还敢出现在李锦逸的眼前!我倒要去看看她还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
一旁池梦鱼也满腔怒火道:“就是就是,她做了那样的事,还敢出现在七王爷面前,也太不要脸了!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二人一同怒气冲冲的往亭台里疾步走去,慕青灵和宋语初怕二人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还未走到亭台,就听到玥婕妤带着哭腔,委屈的道:“七王爷,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李锦逸眉头微蹙,却是一言不发,可眼里嫌恶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