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华见她这样,趁她不注意不屑的撇了撇嘴,见她看向自己,连忙堆起一贯单纯柔美的表情,扯了扯沈宁华的胳膊,说:“三姐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三殿下的样貌了,咱们快走吧,让人发现了就遭了。”
沈宁华挥了挥胳臂,一双眼睛仍旧盯着三殿下,不甚在意的说道:“四妹妹白担心了,这种时候,谁会来这里。”
沈挽华看了看墙上的西洋钟,有些着急的说道:“祖母马上午睡就醒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这.....”沈宁华还想说什么,但一想起祖母那张严肃的脸,瞬间心头一寒,老夫人平日里最忌讳女子言行无状,若是让她知晓了,免不了一顿重罚。思虑再三,只好不甘不愿的随着沈挽华往外走,临出门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好几眼。
正厅内,三皇子萧承熠正与沈国公世子沈长明共看一幅画卷。
萧承熠一身青色锦衣,修长挺拔,衣服是上好的料子,宽大的袖子柔顺地垂下来,袖口用银色丝线绣了云纹。他看起来与沈长明年纪相仿,眉目舒朗,秀雅如玉,像是雨后远山上的云雾,比那画更引人注意些。
沈长明看了半晌,眼神一凌,忙上前几步,一贯温和平缓的声音中染上了欣喜:“莫非这是前代大家的《松枝图》?!”
萧承熠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点头道:“世子好眼力。”
沈长明得到证实,顿时对眼前的画卷爱不释手。世子沈长明如今也是十八岁,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儿郎,他自小醉心书画,遇到《松枝图》这样的大作,自然是珍之重之。
萧承熠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同他一起去看那画:“我不擅长作画,这画留在我这也是白糟蹋了,既然世子如此喜爱,不如就送给你好了。”
沈长明原本在仔细观看画卷,听到他这样说,却收回了脸上的笑意,站起身来拱了拱手,正色道:“无功不受禄,这样好的东西三殿下还是自己留着吧,只是......”
萧承熠见他停住,并没有急着开口询问,而是含笑看着他,极有耐心的样子。
“只是......”沈长明颇有些惋惜的看了那画一眼,认真地说道:“这样好的画作如今怕是难寻第二幅,还望三殿下小心保存。”
萧承熠见他拒绝,也不生气,笑容依旧得体温润:“既然如此,那不如我日后常带这《松枝图》来拜访世子可好?我这些日子也对书画之事也有兴致,希望能与世子清谈一二。”
沈长明听他这样说,自是求之不得,连忙点头:“三殿下言重了,沈某求之不得。”
另一边,沈挽华和沈宁华出了前院,朝后院走去,中途要穿过花园。春日的午后,人总是精神困乏,但经过方才那一遭,两人也不想回屋午睡,便一起走进了花园中。
走上碧波桥,沈挽华将帕子垫在白玉栏杆上,扶着栏杆看下面的游鱼。沈宁华此刻还没从方才晃过神来,脸颊依旧红红的,站在一旁暗自想着三殿下的样貌身姿。
沈挽华唤来丫鬟拿了一小碟子鱼食,捏了一小把投入水中,方才平静无波的水面,瞬间被争食的游鱼惊起一圈圈的涟漪。
沈宁华听到水声回神,一抬眼却看到了悦然亭中的沈昭华,顿时变了脸色,不悦道:“她怎么在这儿。”
沈挽华用帕子擦了擦手,抬眼望去,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五妹妹也是沈家的人,自然能在这了。”
沈宁华绞了绞帕子,眼神中带着妒忌,恨恨地说道:“你看她穿的那是什么啊,不就是仗着世子是自己同胞哥哥,整日里这样也不知要勾引谁!”
沈挽华看着沈昭华身上那件衣裳,眼神黯淡了几分。她见过那料子,是祖母库房中的御赐蜀锦,之前自己向祖母讨要过,祖母却推说小孩子家穿不了那样好的料子,平白的把福气烧没了,她当时还信以为真。
沈挽华垂了垂眸,状似无意的说道:“三姐姐,五妹妹那衣裳可贵重的紧,那可是御赐蜀锦,咱们国公府也就祖母那里有。”
沈宁华听这话,顿时跳了起来:“蜀锦!祖母真是偏心,这样好的料子只给五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