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华回来便溜进了厨房。食谱上有一道剪云斫鱼羹,是她从《食经》上抄下来的,早就想做做试试了。
她让下人选了条肥美的皖鱼,于是刚从稻田里捞上来的,十分新鲜,鱼肉处理干净,上锅蒸熟,取出最完整鲜嫩的一块鱼肉,剁成细腻的鱼蓉。
老母鸡炖成的鸡汤,远远地便问道鲜甜的味道,淡黄色的汤水上浮着一层鸡油,沈昭华素来不喜这油,便小心的将它撇干净,只留下下面的清汤。
然后将冬菇,云耳,春笋焯熟切丝,以鸡汤打底煮开,分别投入食材,加入粉浆,再放入几朵菊花。熬煮片刻,直到汤系奶白,盛到白瓷碗中。
鱼羹奶白仿佛要跟白瓷碗融为一体,其中点缀着各样食材,散发出浓香,勾的人胃口大开。
闻春站在一旁,看着她得心应手的操作,袅袅的白雾萦绕在身边,让她的小脸越发红润,虽然额上都是汗水,却弯着唇角,带着小女孩儿的喜悦,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意识到自己姑娘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
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老夫人有心维护但终究是大房的事情,手也不能伸得太长,沈昭华又从不哭泣诉苦,让她一时之间都忘了她不过是个年幼丧母的小姑娘。
闻春看着那鱼羹,赞叹道:“郡主的厨艺越发的精湛了。”
沈昭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也是十分满意,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娇娇儿,你在做什么,这么香。”驸马踏进厨房,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两眼放光的看向白瓷碗。
沈昭华盛了一小碗鱼羹递给他,笑着说:“外祖父,尝尝看。”
驸马接过碗,豪放的一口喝了下去,砸了咂嘴,只觉得这羹十分的润滑,菊花的微苦混着鱼羹的香甜,在嘴里有别样的层次感,期间还有丝丝清凉,让人回味无穷。
驸马舔了舔嘴唇,自己动手又盛了一碗,道:“这个好吃,我拿一碗给公主常常去。”
沈昭华连忙拉住他,示意身边的闻春,闻春点点头,将锅中一直温着的鱼羹盛出来放在食盒中,提着出去了。
沈昭华道:“外祖父,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驸马点点头,将手里那一碗喝了下去,想了想说:“娇娇儿,你能给外祖父做道红烧肉吗?”
沈昭华正拿了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着鱼羹,听到他这话,好笑的看着他:“外祖母可嘱咐了,说太医说了,你最近要清淡饮食。”
驸马一听这话苦了脸,骂道:“清淡饮食,清淡饮食,太医院那帮人就会说这四个字,我这几日整日都是清粥小菜,吃得我嘴里都快淡出屁来了。”
沈昭华撇撇嘴,不赞同:“我不敢,若是让外祖母知道了定是要挨骂的。”
驸马连忙上前勾住沈昭华的肩膀,道:“娇娇儿,你就帮外祖父这一次,你还想不想去猎场打猎了。”
沈昭华被他的胡子蹭的脸疼,见他这几日果然是吃素吃的一脸菜色,便推开他,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做还不行吗。”
驸马立刻乐了起来,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娇娇儿最孝顺了。”
沈昭华无法,冲他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