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有女初成
巫蛊之祸,丁青遥非但没有一点儿事,反观他们母子二人,却因为丁青遥而越来越疏远,傅瑶想着,怎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必须铲除了这个祸害,否则于刘康日后登位有百害而无一利。
刘孝梨看着傅瑶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发声,她知道傅瑶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是她大汉朝最讲嫡庶有别,只要太子没有犯下天大的错误,那么,太子之位还轮不到刘康来坐。
所以,刘孝梨若要押注,那必定要等到形势明朗的时候,否则在这一场夺嫡之中,死去的无名枯骨太多,她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傅昭仪,您何不亲自去看看那赵氏姐妹?”刘孝梨端起一杯茶,边品边说道,这烫手的山芋她实在是不想再留着了,她知道傅瑶培养她们的意思。
那对姐妹一个比一个美艳无双,又和当朝皇子们的年龄相仿,前日说起为刘康选妃的事情,又不准有两个姐妹参加,明摆着是冲太子去的。
万一日后,两个女子进了宫,在太子身边做出了什么惊天的祸事,她可不想把阳阿公主府也牵扯进去。
傅瑶不满意刘孝梨三番五次的催促,一双好看的眉头深深的凝结起来,“好,那就叫她们两姐妹来残月馆见我吧。”
刘孝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傅昭仪难道不想看看她们的才艺舞蹈练的怎么样了?不如请傅昭仪随我移步锦绣阁,看看她们是如何勤加习舞的。”
傅瑶看了看刘孝梨脸上真挚的表情,也不好推脱,左右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便出声应道:“好啊,阳阿公主有心了。”
说完,两个人皆从锦垫上起身,出了残月阁,一路朝着锦绣阁走去。
前夜里刚刚下完了雪,如今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虽然扫地的舍人婢女们都扫出了一条甬道供主子们通过,但青石板上一遇水汽,又会结上淡淡的薄霜。
傅昭仪一时不防,竟差点摔了一跤,忙抓住崔艳的手,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们这群婢女是怎么扫地的?地上结了薄霜都看不见吗?”
被责骂的侍女知道傅昭仪的身份,见如今差点儿摔了宫里来的人,一个个都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噤若寒蝉。
“陛下把你们调入公主府伺候,你们就是这样为公主效力的?”傅昭仪冷声说道,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北风都刺骨,舍人婢女们都吓的抖个不停,不知道究竟是傅瑶的威仪所致,还是因为不时吹来的寒风所致。
刘孝梨静静的看着傅瑶在她的府中耀武扬威,并没有阻拦,她知道傅瑶只不过是想下马威而已,便出声说道:“傅昭仪,别因为这些不懂事的奴才伤了身,这外面如此的冷冽,我们不如快些去锦绣阁吧。”说完,还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傅瑶的脸上顿时爬满了虚伪的关心说道:“真是我的不是,想要好好为公主府整肃一下,竟忽略了公主的身体。”
“无妨,我们快些走吧,等会儿寒风又起,我可是受不了了。”刘孝梨淡淡的说道,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傅瑶也太过无理取闹了,或许,根本就是刻意的呢?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傅瑶冲着刘孝梨做了一个心安的表情,边颐指气使的冲着那些跪在地上的舍人婢女们说道:“公主仁慈,舍不得罚你们,但本宫最注重规矩,今天,既然本宫在这里,就由不得你们这般糊弄差事。”
“奴婢知罪,求傅昭仪饶命。”听闻傅瑶要严惩他们,他们顿时都慌乱了,以前,天气冷的时候也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傅昭仪一来,就要严惩他们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傅昭仪有多么的生气,但还请留下他们一条命来。”刘孝梨淡然的说道,她没有劝解傅瑶免了那些婢女的惩罚,是因为她知道傅瑶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傅瑶笑了笑,见目的达到,便冷笑了一声说道:“既有公主求情,那你们只消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即可。”
这个惩罚虽然也很折腾人,但是总比死去要好得多,当即,舍人婢女们不敢再有异议,都规规矩矩的跪倒在地。
傅瑶看了看,终是满意了,才转过头来对着刘孝梨说道:“好了,我们去锦绣阁吧。”
刘孝梨点了点头,今日傅瑶在她公主府发威,只不过是想让她认清她傅瑶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女人,他日,这天下又何尝不可能是她的儿子刘康做主呢?
一路走过去,满目都是冬天萧索的景象,寒风习习,吹起了少女们优雅飘逸的长发,两个穿着血红舞衣的女子轻拈着脚尖,在冰雪里如火凤凰般涅槃起舞。
“你们可要好好练习,练不好就别想进屋。”两个人还没走近,便听到练习的姑姑用严厉的声音说道:“今日吃的苦都是为了你们的来日,也别恨我,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傅昭仪,公主。”教习舞蹈的姑姑首先看到两人轻移着莲步走了进来,忙上前来行了一礼道。
赵氏姐妹才反应过来,两个人齐齐的走到傅瑶的面前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傅昭仪和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起来吧。”傅昭仪懒懒的说道。
两个少女抬起了头,出众的容色顿时让人眼前一亮,这一年多的历练,姐妹两人都长开了不少,更显青春少女的韵味,许是为了练舞,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轻薄的舞衣,在寒风的凛冽下瑟瑟发抖,轻薄桃花逐水流。
“怎么穿的这样少?也不怕冻坏了身子。”傅瑶淡的关心道,她不知道这样的关心在两个女子的心中是多么的举足轻重。
“回禀两位贵人,奴婢是在教他们习舞,磨练她们的心志。”教习姑姑首先走了上来替她们回答道。
“甚好,日后送到我的身边,本宫就又可以多两个得力的助手了。”说完,傅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姐妹的表情。
两姐妹都没有妄动,表面上波澜不惊,赵合德的心里却欢喜雀跃,真的吗?她真的能进宫去,接近当初那个石榴树下教会她如何吃石榴的白衣少年吗?
她总觉得,从遇见刘康开始,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这个梦太甜太美,就像是石榴一般,细细密密的甜蜜撒在心间,怎么,都舍不得醒来。
傅瑶没从她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有些失望,淡淡一笑,将这些情绪都掩藏下去说道:“这外面太冷了,你们二人先去暖阁休息一番吧。”
赵合德像怀春的少女一般,因为傅瑶的一点儿关心,心里早就泛起了波澜,那位少年的母亲傅昭仪是不是对她很满意?她会不会有机会可以做那刘康的姬妾,哪怕只是姬妾。
正想着,两个美人就款款的退了下去,走路都别有一番风味,似乎是特地调教出来的,如弱风扶柳一般。柳腰盈盈不堪一握,惹人怜惜。
见她们走远了,刘孝梨转过头来笑了笑说道:“怎么样?傅昭仪,我府中的人将你的人调教得不错吧。”
傅瑶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心中想着‘那样的女人断断不可送到康儿的身边’便笑了笑说道:“公主的办事能力,我向来是放心的,那两姐妹的确调教的不错。”
见傅瑶满意,刘孝梨顺水推舟说道:“既如此,那两姐妹也可以出师了,不如傅昭仪就把人领走吧,这样的绝色人儿,留在我府中,我害怕以我的身份压不住呢。”
“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那两人不过是卑贱的舞女,公主乃是皇室血脉,怎么会压不住两个卑贱的舞女呢?”说完,盈盈的一笑,看着天空中仿佛又飘了些雪花,“外面太冷了,不如咱们到内室去聊吧。”
刘孝梨没有拒绝,冬天总是很漫长,风中总是夹带着些呼啸,时而像雪原上的孤狼在长啸,时而又像是宫中未曾得见圣颜的宫女在低声的泣诉。
两个人移步到锦绣阁的一间暖阁里,暖阁里挂着层层的帷帐,香甜的梨香随着烟雾缭绕散发到室内的每一处。
“公主把那赵氏姐妹调教的真是不错,不如在你府中在待上一段时间吧,如今时机不成熟,我将她们带出来,又能送到哪儿呢?”傅瑶刚刚坐下,便对着刘孝梨诚恳的说道。
“这…”刘孝梨仍旧有些犹豫,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赵氏姐妹如此的容颜可不正应了这句话,以后出了什么事儿,那真真正正的就和她阳阿公主服密不可分了。
“我知道公主担心什么。口说无凭,当立字据是吗?”说罢,傅瑶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金步摇说道:“这是皇帝亲自赏赐的宝物,普天之下没有第二支,若是以此为凭,公主可否放心一些呢?”
刘孝梨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做声,傅瑶笑了笑,朝站在身后的崔艳说道:“把我的私印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