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恶人告状
而且据宫里的探子回报,也没有找到韩公景的下落,究竟是生是死,苏越的心头有点儿忐忑,“我们东家出去办事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茶尾闻言,忙急声问道:“那你们东家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刘骜的病情耽误了,必定阖宫不安,王政君也会因为一件一件事情的累积而被压跨,若是再遇上刘骜无药可用的事情,茶尾真的有些担心。
苏越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归期,不如这位老板留下你的姓名和住址,等我们东家来了,我再派人联系您。”
茶尾闻言,心中却有点突突的跳,刘骜的病情实在是耽搁不得了,若非如此,王政君也不会派他上这儿来求药,韩公景归期无望,这该怎么才好,看了一眼苏越,茶尾冷然拒绝道:“不用了。”
说完,茶尾转身跃出墙头,苏越看着他来去自如的模样,哑然失笑。
椒房殿里,也是一阵药香弥漫,掺杂着安神香的气息,很不好闻,王政君坐在主位之上,听完茶尾的禀报,眉头微微的拧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听说韩家有药材之后,他们就将希望全部寄托到了韩家,没想到,韩公景外出,这样珍贵的药材,下人们也不好轻易就将它卖出,这可也么办?
“你先下去吧,太子殿下醒了,你还是好好守在豫章苑那边吧。”王政君思虑了片刻,才看见茶尾寒恭恭敬敬的站在殿下,便扬了扬手让他下去,茶尾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椒房殿。
宫女如花满春殿,待茶尾走后,王政君便知道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听闻刘奭的病好了之后,王政君便知道,此时唯有刘奭能够弄到那么珍贵的药材了。
沉了沉心,王政君坐在了铜镜面前,世上所有人都会说谎,微有镜子,不会说谎,镜子里的王政君面色蜡黄,脸色因为连日担心的缘故,极为憔悴,身形也渐渐的消瘦。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去面见刘奭,忙拿起盒中的胭脂,在脸上扑了扑,面上的憔悴之色顿时被掩盖了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微微红润了起来,王政君这才扬声喊道:“杨夫人。”
杨夫人就在帘外,听到王政君的喊叫之后,忙不迭地进来笑了笑,低头说道:“皇后娘娘。”王政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认无误之后才转过头来吩咐道:“杨夫人,本宫要去面见圣上,传轿辇。”
杨夫人点了点头,心中确是不好受,以前王政君虽然不是春风得意,但是好歹还有作为皇后的尊严,可是这么些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王政君苍老的很快,竟沦落到要用胭脂来遮盖面色的地步。
烟雨红尘路,滚滚而过,御花园里奇石堆成的假山上,与汪清泉缓缓地磨砺着这棱角不平的石头,青苔在清水滋润过的石头上悄悄地滋长。
迎春花开得正艳,正是她带来的这满园的春色如许,嫩黄色的花瓣娇柔欲滴。
虽然春光无限,但是一顶轿辇却匆匆的在宫中穿行,轿辇上的轩窗微微打开,映照进这满园春色,王政君却低着头,无心欣赏。
未央宫向来威严至极,穿着金盔银甲的卫士们手拿着长戟,保卫着这世世代代皇帝的居所,一望无际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宫女,俯视着这下面的一切。
看到一顶轿辇匆匆而来,苗惜楠很快就认出那是王政君的轿子,苗惜楠见状,却担忧的看了一眼室内,正思虑间,王政君已经提着裙裾快步的走了上来。
看见苗惜楠不在殿内伺候,反而站在殿门口,不知道在做什么,王政君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苗惜楠刚要躬下身子答话,殿内却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抽泣声,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还在极力隐忍的那种抽泣声,刚一听到,王政君的心里就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该来的总会来。
“里面是傅昭仪吧。”王政君淡淡的挑了挑眉将目光投向正站在殿下踌躇不安的苗惜楠身上,苗惜楠听闻此言,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是。”
听到苗惜楠这样说,王政君深深地闭了闭眼,纵使前面是火坑她要去,因为刘骜的命全部都寄托于那味药材上了,“你可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政君眯了眯眼睛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刘骜的病情,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苗惜楠抬起头来,小心地看了一眼王政君,看见王政君脸上一派温和的表情,心中有些感慨,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孰是孰非,但是苗惜楠知道,刘奭一定会相信自己宠爱了许多年的女人傅瑶。
但是这个时候,苗惜楠也不好表现出偏向哪一边,帝位之事还没有定,宫中的许多人都在看风向,苗惜楠在宫中摸滚打,爬了许多遍,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便左右看了看,无人才进谨慎说了一句凌模两可的话“皇后娘娘,您放心吧,这件事情一定会有大白的那一天。”
说完,苗惜楠便退到了一旁,她身后的殿门上一片朱红之色,两扇门上各盘着一条金龙,是用浮雕的技法,栩栩如生,王政君眯了眯眼睛,也知道今天是才是傅瑶真正的目的,但是为了刘骜,她不能躲,咬了咬牙,推开那两扇木门走了进去。
大殿里一片明媚,王政君刚一进去,便看见刘奭坐在面前的主位上,而傅瑶正在嘤嘤啼啼的哭泣着,看见她来了,嘴角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刘奭正在直直地看着王政君,并没有看到傅瑶脸上那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反倒是王政君看见了,甚为刺眼。
刘奭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瓶,里面插满了开得正艳的桃花,想必是傅瑶带来的,王政君柔和的笑了笑,跪倒在地,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奭看到王政君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怒从心来,又看见傅瑶在一旁哭得正伤心,怜惜的情愫油然而生,刘奭也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发妻,随手拿起桌子上摆放白玉茶碗,扬手便扔了下去,白玉茶碗动时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飞扬了起来,割在王政君的手背上,顿时留下一条浅浅的印记。
王政君忙用另一只手将手背上的伤痕盖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奭还是事事以傅瑶为先,从来都不听她一丝一毫的解释,她是一个皇后,她拥有了这么多,可是她始终拥有不了帝王的心。
自从王政君嫁给刘奭之后,王政君便深深的体会到了只被夫君尊重,却不得夫君宠爱的感觉,但是,这些苦她只能深深的咽下去无数诉说,后来,她求的便也不多了。
她只求刘奭能够尊重她,真真正正的尊重她,再无他求,直到一声充满着暴怒情绪的声音在王政君耳畔响起的时候,王政君觉得自己恍若在梦中,“你可知罪?”刘奭冷冷的说完,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温和的女人,忽然有些不想相信这些事情真的是她做的。
知罪?她有何罪?王政君听到这些话之后,苦苦的笑了一阵,很快便收敛起脸上的不甘心神色,慢慢的站起身淡淡的扫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傅瑶,这么些年了,傅瑶屡次使出这一招,都会有用。
“臣妾不知犯了何错?还请陛下明示。”说完,王政君便微微的抬起头来,看向刘奭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和畏惧。
豫章苑里忙忙碌碌,刘骜的病情也好的差不多了,许娥还是想将刘骜接回豫章苑照料,整个豫章苑上林苑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反观之下,刘骜的住所便清静许多。
于是因为昏迷,睡了太久的缘故,刘骜这几天都睡得极少,有时候也会随手拿起几本书看看,有时候便盯着大开的窗户外面,脑子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娥这几日忙进忙出的,也无暇顾及到这边,所以刘骜的事情也就由丁青遥和义玉琼多费点心了,但是每次义玉琼给刘骜诊完脉之后便走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几个小宫女和丁青遥,有时候丁青遥和刘骜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纵使许娥在豫章苑里忙忙碌碌,但是上林苑这边却是难得的安静,轩窗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春雨来了,整个上林苑都被细雨朦胧在烟雾中,如梦似幻。
春日里若是下起雨来便也冷了几分,整个大殿里弥漫着温湿的空气,闻之使人心情舒畅,丁青遥虽然也很不想跟刘骜单独待在一起,看了看手中的碧玉药碗,丁青遥叹了一口气,便趋步走进了大殿之中。
“太子殿下,该喝药了。”丁青遥笑着将药碗端到了刘骜的面前,出声打断了刘骜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