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君恩凉薄
刘骜闻言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醉态迷离的笑了笑说道:“阿遥,不是这样的,对吗?”
丁青遥只觉得心里有深深的无力感,只是频频的摇着头说道:“陛下,奴婢虽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只好写成一部史书,希望能够流芳百世,仅仅是这样。”
刘骜摇了摇头,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苦涩,半晌之后,才轻轻地笑了笑说道:“阿遥,你愿意做朕的女人吗?只要你愿意,你想要什么位分,朕都可以答应。”
说完,刘骜便欺身上前,看那架势,似乎今天又不同意,他就会强上似的,丁青遥被吓得连连后退,看着一步步上前来的刘骜,丁青遥使尽力气,拿起墙角放着的一个铜花瓶,就往刘骜的身上打去。
刘骜吃痛躲开,眼前顿时出现了一条路,丁青遥没有丝毫的犹豫,拖着已经被吓得发软的双腿,跌跌撞撞的朝着殿门外跑去。
外面秋风扫落叶,枯叶像是蝴蝶似的,在秋日漫漫中尽情的绽放着最后一刻的美丽。
跑出去好远,丁青遥这才松了一口气,倒是又不敢走的太远,毕竟刘骜现在受了轻伤,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就不好了。想了想,丁青遥还是决定绕回来多在书院门口的一株紫桐花树下,悄悄的看着书苑那边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书苑的烛火被熄灭了,一道玄黑色的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丁青遥能够认得出,那是刘骜,看见他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丁青遥这才放下心来,转头朝着萍水阁走去。
这一夜,丁青遥却失眠了。外面夜风呼啸,拍打着窗户沙沙作响,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刘骜方才的样子,心中顿时觉得十分可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丁青遥从秋寒弥漫中醒来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竟有一夜没有入眠,坐在梳妆镜前,镜中的人儿因为一夜未睡的缘故而略显憔悴,眼圈周围也浮现出了些许黑色,活脱脱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样子。
丁青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要拿出些许胭脂来遮一下脸上的颜色,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丁青遥立刻警惕了起来,脑海中还在飞快的转动着,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想了半天也只有刘骜了。昨天晚上,她对一代帝王砸了一个花瓶,今天可不是要兴师问罪?
门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阿遥姐姐,我是陶惜,义婕妤让奴婢请阿遥姑娘过去一趟。”
丁青遥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门外的人不是刘骜的人,她也就放心了不少,便遥遥的说道:“陶惜,你先稍等片刻,我梳洗好了之后就出来。”
陶惜说了一声“好”之后,外面便完全没有了动静,丁青遥便拿起桌子上的胭脂将自己脸上的憔悴之色掩盖了一番之后,看不出破绽了,才站了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秋高气爽,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从一望无际的天空中还是能看得出来,今天,定然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陶惜见她出来了,并没有多说,而且领着丁青遥朝着义玉琼的居所而去。
几年的时间足以改变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她们之间真挚的友情,跨越了尊卑有别。
丁青遥走到义玉琼居住的小院落里时,义玉琼正在晒着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药,看见丁青遥来了,略微有些愁眉不展,迎上前来说道:“阿遥。”
丁青遥先在原地行了一礼说道:“奴婢见过婕妤。”
行完礼数之后,丁青遥这才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婕妤,不知道您找奴婢来究竟有何要事?”
义玉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手摘了一朵蓝雪花在手中轻轻的揉捏着,淡蓝色的汁液流了出来,将整个手指头都浸染了,义玉琼也丝毫的不在意。
过了半晌,义玉琼才拉着丁青遥在院落中的凉亭坐下,说道:“本宫总觉得陛下心中有喜欢的人。”
听闻此言,丁青遥的心里大惊,生怕义玉琼看出点什么,忙掩饰着说道:“陛下乃是九五至尊,自然会喜欢自己的女人。”
“不是。”义玉琼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陛下醉汹汹的来了,额头上还有一道伤疤,本宫吓坏了,想要问问究竟是谁做的,陛下却什么也不说。”
想起昨日刘骜的无礼,丁青遥现在仍旧有些心有余悸,看着义玉琼一脸猜忌的路上,便忙打着哈哈笑着说道:“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还请婕妤宽心。”
话虽这样说,但是丁青遥的手心里却冒出了阵阵的冷汗,昨日之事流亡,虽然还没有兴师问罪,但是,义玉琼这边却起了疑心,真是不好收场。
“或许吧,疑心生暗鬼。”义玉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蓝雪花扔下,这才笑了笑说道:“陛下许久不来,昨日来一次又是那番模样,我也不得不多想了。”
这宫里,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的心思,义玉琼虽然在豫章苑的时候风光无限,可是,君恩凉薄,一个女人就算盛宠一时,也总有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时候。
丁青遥厌恶这像是铁笼一般的宫廷,可却也不得不呆在这,看着义玉琼眉头紧锁的模样,便耐心的劝说道:“婕妤,不管怎么样,您已经身居这个位分,还请您不要多思虑其它。”
听到丁青遥的这番话,义玉琼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怜我身为一个医师,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调理不好,一直也未能孕育一子,若是能有一个孩子承欢膝下,别的,我也不会想太多。”
丁青遥点了点头,生孩子恐怕是宫里女人最好的出路了,但是想起历史上刘骜子嗣单薄,百年之后,竟没能有一子,继承皇位,丁青遥便觉得人生何其可笑,纵使得到了再多又如何,最终,死后百年,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