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洞房花烛
屋子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夜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够听得见,许娥慢慢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躺在了床上,连床上的被褥也是极其的冰冷。
香炉里散发着悠然的檀香,能够使人平心静气,袅袅的香烟从镂空雕花的香炉缝隙缓缓的飘出,遍布到这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许娥的芊芊玉手伸向了旁边的位置,一片空白,多少个孤寂无眠的夜晚都是刘骜陪她过来的,纵使,刘骜还曾有过一个女人,但许娥知道,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那人于她也有恩,就算是为了这份恩情,太子殿下都不会亏待了她。
夜凉如水,寒霜露重,一滴一滴的露水顺着屋檐滴到青石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许娥数着那声响,想要让自己快速的入眠,没想到,越数心里越难受,也就越心烦意乱。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姐姐的告诫声,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有个一儿半女,若是义玉琼先她一步怀上孩子,那她这个太子妃的正位真的有可能如她的姐姐许谒所说,地位总有一天会动摇。
想到这里,许娥的心里也更加的难受,没想到,她所求不多,只希望她的丈夫对她能够一心一意。
窗户外面的雨滴声越发的重了,两行清泪也顺着许娥的脸颊缓缓落下,打湿了枕头,最后只化作一道泪痕,消失不见。
与这边得孤寂清冷相比,义玉琼所在的琼玉阁则是无比的热闹,火红的绢花挂在门口的牌匾上,院子里红色的春梅开得正艳,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随着夜晚的凉风轻轻摇曳,烛火忽明忽暗。
殿内则是暖情满满,义玉琼坐在床边,手指绞着暗红色的喜服,心里十分紧张,只感觉到木门轻轻的响了一声,一道人影便走了进来,义玉琼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低垂的视线只看到一双红色的锦靴停在自己的面前。
那锦靴上绣着吉祥的云纹,脚尖轻轻的触到了义玉琼藏在裙裾底下的三寸金莲,引起一阵阵的悸动。
“夫君。”义玉琼看见刘骜走了过来,忙站起身来,朝着刘骜行了一礼,娇羞的目光微微的抬起头,眼神快速的扫了一圈刘骜之后,又飞速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
刘骜看见义玉琼这般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下也生了几分喜欢,双手轻轻的捏住义玉琼藏在袖子里的芊芊柔荑,将她拉到床边坐了下来,笑道:“玉琼,今日之礼,可还满意?”
义玉琼闻言,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娇羞,双手不断的搅着喜帕,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轻笑着应了一声,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刘骜笑了笑,从案几上拿了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斟满酒之后,将其中一个酒杯放在了义玉琼的手上,笑道:“再喝一杯酒吧,春寒料峭,喝杯酒,暖暖身子。”
义玉琼闻言,心中微微的感动,没想到刘骜不仅英气过人,还会如此的关心人,面目含羞的接下那杯酒之后,两个人举杯相交,一饮而尽。
重新坐回了床边之后,刘骜看着眼前的这个娇羞不已的女子,忽然觉得她与王政君所说的那个女子大相径庭,笑了笑问道:“祭祀那一天,你大闯祭祀重地,难道就不怕杀头吗?”
听闻此言,义玉琼面颊更红了,快速的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刘骜的眼睛,想了想,义玉琼如实的回答道:“哥哥从小与我相依为命,我绝对不能丢下他不管。”
“就连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害怕吗?”刘骜闻言,心中生出一丝感动,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么舍身为人的女子了,宫里只有尔虞我诈,许多人为利益染上了鲜血,而忘记了亲情。
他从小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真的很难再相信别人了,有时候并非他性子冰冷自私,只是真的难以再相信别人。
“不怕,哥哥是我的亲人,我必定会舍命相救。”义玉琼斩钉截铁的说道,当初她几乎想也没想着便私闯宫禁,只求能够保下哥哥的性命,从小他们二人便相依为命,她失去谁也不能失去自己的亲哥哥。
刘骜闻言,心中十分的感动,生在帝王家,他注定体会不了这样真挚的亲情了,有时候他也很羡慕普通人家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此生可能也没有办法拥有了。
看见义玉琼如此认真可爱的模样,刘骜不由得想要逗逗她,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呢?”
说完,一双含笑的眸子更凑近了义玉琼几分,义玉琼看着突然凑近的刘骜,脸色更红了几分,低了下头,嗫嚅着说道:“既然已经嫁给太子殿下为良娣,那太子殿下就是我的亲人,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情,玉琼也定会像对自己的哥哥似的。”
说完,义玉琼才抬起头来微微的看了刘骜一眼,看见他眼眸中的感动,心神也是微微的一震,就再也难以移开目光。
刘骜心下大为悸动,他一瞬间想把这个血性的女孩儿放在手心里好好疼疼。
他的脸慢慢的靠近着,两颗心也因为真挚的对话而越靠越近,红烛帐暖,红色的纱幔,随着微风而轻轻地晃动。
满屋皆是温情,天色也渐渐的亮了起来,燃烧着红色香烛的烛台上只留下一滩烛泪,屋内皆是情欲的气息。
中山,一户人家高墙大院,却显得十分的寂静,杏树已经开花了,香味和药草的苦涩味交织在一起,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仆人端着一碗药,走进了一间厢房。
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时的重重咳嗽几声,老奴见状,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床上那人的脊背,看见他不咳嗽了,这才说道:“王爷,起来喝药了。”
躺在床上的正是中山王刘竟,听见老奴的喊叫,这才微微抬起身子,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好。”说完,努力的坐直身子,手却因为虚弱而抬不起来,苦涩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我大限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