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等待答案
丁青遥低下头,遮住了将要溢出来的伤感之情,淡淡地笑道:“奴婢的家很远很远,中秋佳节恐怕是不能相聚了,娘娘若真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在这棵树的枝丫上挂满红绳和铃铛,奴婢见这棵树有些年头了,想必很有灵气了,奴婢在中秋之夜可以在这棵树下祈祷父母平安健康。”
许娥抬头看向孤零零地树干,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也好。”
她早就觉得这棵树太孤单了,需要妆点一番,才不会那么的孤寂。
万家团圆夜将至,自己却不能陪在父母身边欢度佳节,让他们两个老人家孤单的过街,实在是太不孝了。
丁青遥越想越觉得难过,从豫章苑中.出来之后就一直神情恍惚,溜达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又走到了观梦阁门前。
门没有锁,丁青遥一推就推开了,杨宫人不在院中,四周一片沉寂。
丁青遥顿时就感觉慌了,忙推开正堂的门就冲了进去,刘康坐在正堂中央,手执毛笔,见丁青遥进来,手指一顿,墨水滴到竹简之上,慢慢地氤氲开来。
见刘康好好的,而自己这么莽撞地跑进来,实在是有失仪范。
丁青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憋了半天,才组合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还好吗?”
话说出口,丁青遥就后悔了,明知道他生病了,还问他好不好,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刘康很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丁姑娘就请回吧。”
本来见到丁青遥,他是很高兴的,几日不见,也有很多的话想对丁青遥说。
但心中一直横着那道坎,尽管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跨过那道坎,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只好这么一天天的干耗着。
丁青遥见刘康叫自己丁姑娘,这样一个生疏的称呼,顿时就让丁青遥十分的不舒服。
她不明白,好好地,刘康为何对自己这么冷漠,她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丁青遥站在原地,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不是什么十八岁娇羞的少女,浓密的情爱挂在脸上,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内心对爱情再也起不了什么波澜。
可面对刘康,她心中就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叫做归属感的东西,这种东西一次次地促使着丁青遥来到观梦阁,一次次地靠近这个令人忧伤的历史人物。
“殿下,药煎好了,奴婢送进来了。”
杨宫人站在门外,早已经把屋内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见两人僵持着,也不好再在外面待着,要进去做一次和事佬了。
刘康嗯了一声,杨宫人便端着药走了进来,走到丁青遥身边的时候,给了丁青遥一记眼神,丁青遥虽是不怎么明白,但也知道这件事还是要问杨宫人的。
趁杨宫人拿药碗出去的时候,丁青遥也跟着杨宫人出了房门,叫住杨宫人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杨宫人皱了皱眉道:“丁姑娘,你可否和我说一句实话,在你心中,殿下是什么分量,在你心中能排在第几位,是不是可有可无的人呢?”
丁青遥失笑,这样的问题,关乎自己的心意,她怎么能胡乱的作答。
她直视杨宫人的眼睛,笑了笑道:“这个答案很复杂,我一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姑姑,可好?”
“那你要想多久,一辈子吗?”
刘康的声音在她的背后轻轻地响起,丁青遥回头,刘康已然站在了檐下。
一双眼睛像是被清洗过的天空那般澄澈透亮,散发出翡翠的光芒,面容俊秀却不辨悲喜。
“如果要用一辈子作答的话,殿下你愿意等待吗?”
丁青遥声音遥远缥缈,等说出口的时候,丁青遥才恍然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她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
刘康说完,不再看丁青遥,转身走进了房间。
丁青遥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杨宫人,杨宫人只是笑了笑,将丁青遥推进了厨房,给自己打下手。
一时间,气氛也是很融洽。
层层房门开启,室内的幽香散去,新鲜的空气吹进来,给这房内的万事万物都换上了一种全新的面貌。
“陛下已经传令,中秋佳节在太液池的宫殿举行,公主可想好要带什么东西去参加了吗?”
叶欣服侍公主午睡后,现在一边帮刘孝梨梳头,一边询问道。
刘孝梨坐在铜镜前,左右望了一眼自己两边的鬓发,沉声道:“你差人给宫里的傅昭仪传个消息,就说她的礼物可以送出去了吗?”
叶欣点头承诺,锦绣阁的那两位放在公主府也是个麻烦,不如早点送出去为好。
“你要是不提这茬,本公主都快忘了,想来也好久没见她们姐妹俩了,等一会,去锦绣阁看看去。”
刘孝梨轻启朱唇,语气寡淡地说道。
叶欣在刘孝梨的发尾簪了一朵粉嫩的珠花,笑道:“听锦绣阁的姑姑说,她们姐妹俩很是勤奋,练舞从来都不喊一声苦,特别是妹妹合德,很有天赋。”
刘孝梨嘴角带笑道:“傅昭仪是从来不会挑错人的,打从见到她们姐妹的第一眼开始,傅昭仪就开始有意培养她们姐妹俩了,算不得什么好福气,只能说她们两姐妹有前途,只是都攥在傅昭仪的手里而已,身不由己啊。”
叶欣也是深有感触,叹道:“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什么命啊,只能是听天由命。”
刘孝梨眉头一皱,好似是不愿听到这样的话,叶欣自知失言,便退到了一边,不敢再靠近刘孝梨,将梳妆的事情交给了其他婢女来办。
而她则转身出了房门,把传信的事情交代给了小厮。
小厮领命,转了几转,走到了公主府的后院,从一个大铁笼子里掏出一只雪白的信鸽,把信笺绑在了鸽子的小腿上,低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了出去。
信鸽扑棱了几下翅膀,转眼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