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借酒浇愁
朝堂上,洛杞在群臣的劝导下,打消派兵追击叛军的念头,隐隐从心底传来呼唤之声,叛军撤退,段笙月身处后方必定压力剧增,忧虑如风渐渐将他的心包围。
万寿宫里也热闹了起来,齐将军进宫后叛军撤离京城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至皇宫各个地方。宫人们谈论的话题不再是什么后宫娘娘谁得宠,谁被皇上罚抄、禁足之类,口中无不说着今日最大的事情——叛军退京,京困解除。
太后得知此消息,气色心情也愉悦了不少,特免一日佛堂诵经,眯着眼半卧在院内凉亭内,享受难得的安逸。嬷嬷为太后掌风,顾着太后身体,护着她伤痛的头,免得受风寒,悉心如初。
嬷嬷为太后捏肩,在一时宁静中享受独有的风景,俯身低声于太后耳边,轻声道“主子,老奴刚刚得到消息,皇上在朝堂上执意出兵追击叛军,无奈在群臣的力谏下妥协,决定休养生息,养兵蓄锐。”
“唉,哀家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思,不过是担心皇后罢了。”说着太后慢慢撑起身子,侧卧靠着枕垫,盯着宫门一脚,沉声切切道。嬷嬷接过宫女手中的毯子,为太后盖于腿脚处,顺着太后的话说道“皇后年少时,带兵出征北漠。现在为解京城之困,独自领兵去偷袭叛军。至今无任何消息传来,皇上担心也是应该的。”
太后撑着身子,缓慢起身,在嬷嬷的搀扶下,去了凉亭的石桌前坐下,接过嬷嬷奉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道“皇上担心的是皇后之后的处境,现在叛军撤退,全部兵力均要回至南方,皇后带兵南下,不全是骁勇善战的边疆将士,大部分还是府军,没有作战经验,如此下去,处境更是艰难了。”
想着段笙月孤身一人为解大燕之困,守住洛杞手下的江山,费心尽力,着实令人佩服。身为女儿之身,肩负起男子该有的家国情怀,一身武艺,太后想想,终究忍心不下,叹了口气,微微说了声“辛苦皇后了,这孩子怎叫人不疼惜。也难怪皇上独宠她一人啊。”
嬷嬷听着太后的话,接连点头,思索片刻,回应着太后“主子,您也别太担心,奴才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她的处境。”
“哀家担心皇后,更担心皇上不顾反对,带着军队攻击叛军。皇上是哀家生出来的,哀家怎会不了解。可现在情况,实在不允许皇上胡来,经历围困之灾,正好借用此时来养兵,休养生息。若是真想出兵至少也得半月后,阿荣,去御书房。”太后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就要出万寿宫。
嬷嬷连忙跟上,扶着太后朝御书房走去,皇上既然在朝堂上公然提出定是心中忧虑万千,太后此去定是安慰皇上,劝他不要任意妄为,更不要随心所欲用大燕的未来当赌注。
御书房,一派杂乱,一向自恃整洁高效的洛杞,此时正坐在桌前,饮酒消愁,无论元盛如何劝阻,洛杞依旧不管不顾,抢过元盛身后的酒壶,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下朝后,洛杞捧着满腔怒气回到御书房,在独自封幽的空间中,洛杞不再压抑自己心底的情绪,自心底爆发,拂袖将案前的奏折统统散落,元盛等人纷纷下跪俯首,不敢出声,呼吸声缓慢,不敢大声打扰,亦不敢上前阻挠。
“元盛,去给朕那一壶酒来。”洛杞看着满地散落的奏折,气消了不少心底忧思却仍旧安隐不发,眼角一瞥,看着趴在地上的元盛,吩咐道。
元盛慢慢起身,作揖俯首后,开口“皇上,您此时不宜饮酒,还请您三思。”洛杞听了元盛的话,凛冽的寒光刺来,元盛一阵哆嗦,连忙应道“老奴这就去。”语落,小歩缓慢退下,挥手将御前服侍的几位宫人也带离御书房。
退离御书房后,几人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呼吸又可以顺畅了。元盛不敢做停留,立刻去帮洛杞准备酒壶,不出半刻钟,元盛带着酒壶进了御书房,交给洛杞,抬脚刚要退下时,就听到“把奏折整理一下再出去。”
整理完奏折,洛杞看着御书房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开始独自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却依旧解不了忧愁。而太后此时正在移驾御书房,前脚刚迈进殿内,元盛立马朝御书房内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元盛这一声适时点醒了洛杞,为免太后担心,洛杞将手中那杯喝完后,将剩余的酒藏了起身,起身掀帘迎接太后,扶着太后坐下,在离太后较远的位子坐下,闭眼整理思绪,才开口道“母后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看望儿臣。”
太后接过元盛奉上的茶,喝一口,缓一下自己来时的不算平稳的气息,抬头盯着洛杞,说“哀家不来看你,你今日是不是就要宿醉御书房了。”
御书房内的酒味早已散漫开来,洛杞收敛却忘记了疏散酒味,一时间气氛陷入尴尬之中,洛杞轻哼一声,才缓缓开口“那个母后,儿臣知晓分寸,您就别担心了。”
“知晓分寸,是不是也是建立在皇后安全、陪在你身旁的基础上吧。”太后盯着眼前酒气环绕,眼眸却橙亮不已的洛杞,有些气道。
洛杞不在意的挠了挠头,整理衣装,在太后身旁坐下,缓缓开口“母后,您要相信儿臣。定不会做出危害国家之事。”太后深受拍了拍洛杞,开口“哀家知道你担心皇后,但大臣们说的对,此时不宜出兵,你定要深思熟虑,切勿意气用事。”
洛杞点了点头,语气寥寥的回应“知道了母后,即使儿臣想不是还有那些大臣们拦着吗?现在在加上您,儿臣定然不会如此了。您放心,安心,好好在宫中休息就好了。”
“你且把哀家今日的话放在心上,皇后身处险境就是为了让你脱离困境,现在困境解除,应当好好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太后见洛杞眼神飘离,满脸不情愿的听着她说的话,上前拍了拍洛杞摇摇晃晃的肩,轻声说道。
“知道了母后。您就管好后宫就行了。”洛杞依旧不愿直视太后的眼睛,随意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