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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月虚无本不该

萧妃愿 欧阳筱洛 2251 2024-11-13 10:55

  不久内侍梁贤成来禀报:“娘娘,夫人到了。”

  张氏扶着萧晗快步移至门口,萧夫人梳着命妇发式,头戴碧玉簪,身着暗蓝色衣袍,外面是绣着“鹤唳长春”的比甲,如此衬得她雍容大方却不逾矩。

  萧夫人精神焕发,面容精致,完全看不出是个即将年过半百的妇人,而萧晗就是承了萧夫人的相貌,甚至更加美丽三分,所以她才如此娇艳动人。

  “臣妇给萧贵仪娘娘请安,娘娘万安。”萧夫人见着萧晗便缓缓跪下,轻轻叩头,这场景不免让萧晗心中一颤,却深知宫中礼仪不得擅免,只得拿着绢子轻轻拭去方才激动落下的泪珠,然后慌忙叫张氏帮着将母亲扶起来。

  “母亲!”萧晗腿一弯就要行礼,“女儿不孝,不能常伴父母身侧,实在愧对于父母亲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萧晗本就怀着孩子,连行动都颇为吃力,更何况屈膝下跪,萧夫人即刻要将萧晗扶起:“娘娘不可,这不是折煞臣妇么?”

  说着亦落泪,“当日送你来这宫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幸而太后娘娘待你极好,我方才向太后请安,也郑重说了些话,谁知我们两个眼圈竟都红了,怕你见了我这样必会伤感,若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岂不罪过,遂坐了一片刻才过来见你,没想到还是招你哭了。”

  “母亲的气色倒好,父亲好么?”萧晗擦去眼角泪花,重又笑着握住萧夫人的手。

  “我与你父亲都好,你别太挂记着我们,本来身子就弱,如今怀着身孕,更该好生保养。”

  萧夫人看着萧晗,眼角眉梢生出三分忧色,“不过陛下待娘娘极好,我与你父亲心里便安稳许多。”

  “母亲所言极是。”萧晗闻及凌宇,面上露出羞涩神情,“皇上他待我很好,我也望着他能一直这样待我。”

  萧母闻此心中甚慰:“虽是如此,可后宫争斗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晗儿你虽深受皇恩,然更要审时度势,万万保全自己,如此我与你父亲才能心安啊。”

  萧夫人轻言细语对萧晗叮嘱一番,眼中全是担心。

  “母亲且放心罢,晗儿都明白的。”萧晗安慰般攥住萧夫人双手,十分坚定地回应了母亲。

  萧夫人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母女两人又絮絮说了些家常,萧夫人便起身告退,萧晗叮嘱再三送走母亲又暗暗垂泪片刻,才在张氏的劝慰下慢慢好些。

  三日后便是中秋佳节,这一日合宫夜宴,萧晗坐在凌宇身边,她觉得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

  有夫君的宠爱,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便觉得世间的女人最想得到的东西皆被她收入囊中,她别无所求,只求这美好的时光永远不要流逝。

  “今日中秋佳节,妾倒是想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话可不就是说的皇上与萧姐姐么?萧姐姐如今怀着身孕,实乃我大端朝之幸事,必定也是上天感念皇上守护江山之功绩。”

  瑾瑜端酒起身向着凌宇一敬,她年纪小,又打扮得娇俏,倒让人觉得她娇小可爱。

  “说得好!”凌宇朝她看过来,她一身浅粉色襦裙,头上并未太多装饰,只簪一对玉蝴蝶钗,口脂色彩明艳,脸庞莹白透亮。

  “你是吴家那对双胞胎姐妹的大姐吧?模样倒好。赏!并你妹妹一块赏了。”瑾瑜遂与瑾瑄跪下恭敬谢赏。

  “皇上今日可是要翻瑾瑜妹妹的牌子了?”苏姚突然插话,场面便安静下来。

  萧晗看着凌宇一愣,便面色温和道:“夫人说的是,皇上今日该去别的姐妹处歇息,如今日日陪着妾,妾这心里也是不安。”

  萧晗看向苏姚,又看了看瑾瑜。

  她看见瑾瑜的脸上出现了那抹憧憬的色彩,她心里些许酸涩,却只微微一笑,不再作声。

  凌宇十分受用,他仿佛得到了允准,便用力握了握萧晗的手,遂道:“也罢,今日便叫吴才人侍寝罢。”

  “哎呀,那可是喜事啊吴妹妹,如今萧妹妹怀有身孕,吴妹妹也不能落后才是。”苏姚笑得头上那支海棠步摇来回摇晃,打趣着瑾瑜。

  而瑾瑜害羞不敢抬头看凌宇,只默默夹了筷菜慢慢吃了。

  瑾瑄开心得不得了,看着姐姐说笑着,景鸳默默饮酒,嘴角流出一抹浅笑,萧晗静静坐着不露声色。

  满桌上看着和睦,实则各怀鬼胎罢了。

  正看着歌舞赏月,萧晗刚要将那和合二仙的帕子呈给凌宇,可突然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不免“哎呦”一声便跌坐在地上,霎时歌舞声停,所有人皆聚集在她身边。

  凌宇大惊失色,眉眼间却又流露出几分安定。

  正逢姗姗来迟的萧太后入席,看见此状,心中一惊,连命人将萧晗扶进偏殿,又宣了太医,萧晗只觉得腹痛发昏,不过一会便昏睡过去。

  痛。

  这是萧晗最真实的感受,她觉得天旋地转,腹部的绞痛带给她一个又一个噩梦。

  她梦见满手都是鲜血,而她的孩子就那样躺在地上没了气息。她大声哭喊却都是徒劳。

  待她醒来之时,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她脸颊流下来,屋里站满了人,皆是愁容满面。

  凌宇坐在床边,轻轻攥着她的手。她便知道,这孩子怕是再不得与她相见了。

  但是她不愿意相信,她挣扎着去抓凌宇手臂,此时泪水和着汗水铺满了她的娇美面容,嘴唇干裂,毫无颜色。

  “孩子,我的孩子,陛下,我的孩子啊!”她哭得声嘶力竭,她知道无论怎样都没用了,那孩子已经离她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而那条丝绢已被她攥得皱起来,手心的汗水污了绢子上娃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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