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名声尽毁(三)
“荒谬!”
挽苏站在苏秋禾身后出演讽刺:“我家小姐回府这么久,府中年宴都不曾叫过我家小姐,二小姐却偏偏在我不在之时,良心发现,同我家县主有了姐妹情?”
“好了挽苏,”
苏秋禾轻轻拉了一下挽苏的衣袖,声音微不可闻。
“二姐姐,我不想追究什么,你以后不要再打我了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就是了!”
“你少在这装了!”
苏玉兰声音一大,苏秋禾就抖着肩膀往后缩:“白中尉,今日二姐姐来,确实是同我叙旧的。”
“中尉大人,您瞧,她都认了,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那是她的院子,侍女仆从尽数昏迷定是她自己做的手脚,更何况,这个卑贱无礼的侍女,一身武艺,我们怎么可能越过她,鞭打三妹妹,再说,她马上就要及笄了,我二人都要准备定亲出嫁了,如何有时间同她过不去?”
两人各执一词,白沐晟也不急,他只是听着,又扭头看向苏秋禾:“县主说二人只是聊天,不如同我说说,二人聊了些什么?”
“这……”
苏秋禾一副为难的模样:“也没聊什么,只是说了说我的过往。”
苏秋禾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苏玉兰,她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两分,白沐晟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下有了判断。
“县主莫怕,我同侯爷都在,定不会让您受伤。”
白沐晟看着苏秋禾,声音温吞,像是在安抚,苏秋禾听着,双眼逐渐模糊:“当真?”
“县主尽管放心的讲。”
苏秋禾沉默了会,白沐晟也十分有耐心,等着她说,苏玉兰确是有些慌了:“女儿家聊的些闺阁之事,怎么能说给你听?中尉大人,这于理不合,您不能……”
“二小姐,”
苏玉兰嚷嚷了一半,便被白沐晟打断,他虽长的霁月清风,一副书生模样,但终归是武将出身,一双寒目扫过去,苏玉兰不自觉的噤了声:“本官乃中尉,今日虽是在苏府,但也是在审案,二小姐若还想还自己一份清白,便莫要在用男女大防阻拦本官断案了。”
苏玉兰脸色白了白,她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白沐晟的脸色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苏秋禾这才带着哭腔开口:“我也不知晓是怎么了,今日二姐姐来找我同我叙旧,我本是很开心的,可她一进来就屏退了下人,拿着鞭子便冲了过来,她说要帮我想起以前,她还说,我以前是她的洗脚婢女,日后也是,她要偷梁换柱,对外宣传是挽苏杀了我后潜逃,还说她要毁了我的脸,日后她出嫁了也要带上我,让我只能在她身边为奴为婢。”
“你闭嘴!”
苏玉兰惊慌至极,抓起一旁的茶盏就冲苏秋禾丢了过去。
只见苏秋禾往后一躲,哭着说:“嘤嘤嘤,二姐姐好凶,挽苏,我害怕……”
啧。
挽苏大手一挥,抱住了苏秋禾,她将剑横在身前,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县主别怕!她敢乱来,我就一剑砍了她!”
苏玉兰见状,有些六神无主,她想起柳姨娘说的话,最后还是一咬牙便跪了下来。
“中尉大人,您要明察,三妹妹幼年丧母,府中所有人都让她一步,可她却仗着身份,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十年前,嘉南郡主离世之时,侯爷也曾来府中闹过,说我们苛待,可事后查清也不过是乌龙,我娘同祖母都受了委屈,却也没怪罪她什么,是她,变本加厉,刁蛮成性,不守规矩,闹出来这么多事,我娘顾及她的名声给她兜着,前几月她镇南王府前求嫁一事,您想必也听说过,她却栽赃嫁祸于我!祖母动了气才不许她来参加年宴的,我今日去暖香阁,不过是娘劝我,无论三妹妹做了什么,我们都是同气连枝的姊妹,过几月她便及笄,日后见面机会少之又少,我才来的!我怎么会知晓挽苏不在?我没有做过,她为何有鞭伤我不知道,但是您瞧,我颈间便是她用鞭子勒的,是她想杀了我!”
苏玉兰回神后,迅速镇定下来,开始哭诉:“中尉大人,您可以去问问,前些日子,三妹妹是不是去了小厨房,当众虐杀了孙管家,我不过说了两句,府中下人的命也是命,便被她的侍女当众掌掴,还要羞辱我娘,她是什么秉性,一问便知!”
“呦,二小姐可真会说话,那日孙管家当众嘲讽我家县主是瘸子,甚至要断了暖香阁的粮您是一点不提啊,还有,镇南王府门前的事,怎么就是我家县主做的了?你有证据吗?”
“那你又有证据吗?我说什么都是撒谎,她说什么就是事实,难道就因为她是县主,因为她有勇毅侯撑腰,我便可被随意对待,随意泼脏水了吗?”
苏玉兰扭头,一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是,我嘴笨,不如三妹妹会演,也没有你那么好的出生,可我也是人,也是父亲的孩子,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女,便可认定一定是我撒谎了吗?”
“三妹妹,你总说自己是县主,可这县主之位是如何来的,我们都清楚,你可为越国、可为百姓做过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过,你的县主之位,是踩着祖母得来的,我知道你嫉妒祖母疼我,可我又有什么错?”
苏府早年的事,白沐晟大概也听过,他饮了口茶水,并不言语。
“二姐姐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我知晓,我这县主之位只是外祖父担心我被欺负,才替我求来的,我也知晓我受之有愧,所以这些年来,你们不承认我的县主之位,我从未多说过什么,”
苏秋禾扭头对上了白沐晟:“白中尉,二姐姐说的不错,孙管家的确是我杀的,可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镇南王府前的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如今失忆、又伤了腿,大家都觉得是我,可我这当真是为二姐姐上山采药才伤到的,我知晓没人信我,也不奢求有人会站在我这一边,可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