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靠骆兄那篇奇文了,看那篇奇文到底可以让多少宗亲官员幡然醒悟了,若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因为那片奇闻幡然醒悟了。
那武太后手里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我们要成大事也就容易许多了。”薛仲章笑着认真道。
“可薛兄依你所言武太后在先帝丧期未满代管朝政之时就做了种种安排。
而这些安排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尤其是对于那些宰相以及李唐宗亲可谓给了不少的好处。
他们看在这些好处的份上恐怕是不会因为一篇文章而临阵倒戈,大才子你无需这么看着我,我此话并无其他意思你的文章我刚刚已经说了极好,要说是千古奇文也不为过。
可有一句话叫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口软,武太后给了那么多的好处,且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魏思温依旧皱着眉担忧得到,语气当中还有一丝丝无奈。
这一丝丝无奈是对局势的,也是对骆宾王的这里薛仲章与他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语气当中无奈从何而来?心里又不由得感叹道:“魏兄真是时移世易。”
而骆宾王与他相识也不过是一段时间,对他的了解自然也是有限的于是直接出声道:“军师你不想解释便不解释,又没人逼着你解释,你又何必如此。
还有军师,虽说吃人家的口软拿人家的手短,但是李唐宗亲他们岂会看着自家江山被一个女子所夺。
至于宰相连三番五次与他合作收了他不少好处的裴炎,裴宰相都对他有所不满,何况是没有收那么多好处的其他宰相。
军师我知道我没有你那么深谋远虑但你也不必用这么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吧。
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在共谋大事,我们的官职名称虽然不一样负责的事物也有所不同。
可从品阶上来说我们是一样的,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似乎我是你的手下似的。
军师,你别说你并无此意,是我看错了,我骆宾王虽然没有你那么深谋远虑。
但我并非瞎子,眼睛也不是一个摆设,别人是怎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我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再就是军师我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等我把自己的话说完,你再对我无奈也不迟。”
听到这话魏思温什么也没有说依旧皱着眉看着骆宾王眼睛里的担忧与无奈却更多了。
没想到这个骆宾王文章写得好,话也挺多的,但是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重点薛仲章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但是口里却已经:“骆兄你误会魏兄了,魏兄语气当中的无奈与担忧并不是冲你的,魏兄是为当今局势而担忧无奈的。”
“是吗?薛兄我怎么觉得并非如此?”骆宾王丝毫不信道。
“骆兄虽你我相识不久,可我何曾骗过你?”薛仲章笑道但语气当中却有一丝丝认真。
自我们相识以来,你确实没有骗过我,但是你与他相识多年偏向于他,帮他打圆场不是很正常的吗?骆宾王虽心里不信但口里却道:“未曾。
看来这一次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军师望你莫见怪。”骆宾王边说边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
“无妨我刚刚也有言辞不当之处,望你也莫见怪。”魏思温淡淡道,边说同样行了一个礼。
大有和解之意薛仲章见此连忙笑着道:“李兄你瞧魏兄骆兄这样多好呀,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是啊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本就应该好好说,何况我们还要共谋大事,就更加要团结一心了,这样才可成大事。
好了两位仁兄你们也别这样互相行礼了,知道的是你们在冰释前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怎么着了。”起先的时候李敬业只是笑着附和但说着说着语气就是一变,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了,似乎在说什么至理名言似的,说到最后语气又变得打趣起来了。
听到这话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约而同的放下了行礼的手,接着抬起了头相视一笑。
“两位仁兄你们这副样子让我瞧着有一点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薛兄言之过重了,都是自家兄弟,只是见解不同罢了,哪来的仇不仇的。”魏思温笑着道。
对此骆宾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位仁兄你们这样似乎我倒里外不是人了。”薛仲章笑着打趣道。
听到这话俩人笑着不约而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魏思温认真的道:“薛兄今日多亏有你在我们当中调和若不是你……”
“魏兄我这只是玩笑之言你为何如此认真。”魏思温还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就被薛仲章打断了。
魏思温对此自然没有丝毫生气也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等他把话说完了才道:“薛兄,你虽是玩笑之言,但丁是丁卯是卯。
薛兄,你让我把话说完别打断我,该跟你道谢的自然要跟你道谢,今日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吵到何时才肯罢休,吵多了吵久了,还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恶言,到时候难免会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骆兄,你说我说的可是这个理。”
听此骆宾王却摇了摇头道:“魏兄此言差矣,莫非你还忘了李兄也一直在劝阻我们。
若不是有这两位仁兄在我们哪是不知要吵到何时伤了感情,那是要打起来的架势,亏得我们还自认为自己是文人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会差一点如那些武将一样打起来,真是有辱斯文,还让李兄薛兄见笑了。”魏思温笑着接口道。
“魏兄,这有何好见笑的,我们虽然是文人,但是也是人,人总有喜怒哀乐。
而且都是自家兄弟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见笑的了。”李敬业笑着大肚道,心里却道你们也知道呀。
“李兄我刚刚若有言辞不当望你莫见怪,我并非有意,而是话赶话才说出来的。”魏思温诚恳道,边说边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
“魏兄,我怎会不知道你刚刚是无心之言,我又岂会怪你,对了骆兄你刚刚的话并未说完,魏兄你让骆兄把话说完,省得他心里憋得难受。”李敬业依旧笑着大度的道,但说着说着语气当中变多了一份打趣与认真。
“李兄就会打趣我。”
“骆兄既然认为我是在打趣你,看来骆兄不把自己的话说完,心里也不难受,既然如此就不说了,我们接着来讨论大事。”李敬业故作认真的道。
“李兄,我说的也是事关大事,或许等我说完了,魏兄心里就没有那么担忧了。”骆宾王配合的埋怨道。
见此薛仲章不由得心里嘀咕道李敬业可是越来越会做领头人了,也越来越会把握分寸了。
瞧瞧这两言三语就把话题重新转移了回来,就是不知道他最终会选择听从我跟魏兄的哪一个建议。
若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就算舅舅要继续忠心于朝廷跟武太后站在一起,我也不必直接面对于他。
可反之保不齐,哪天我们舅生就会在战场上相见,站在对立面,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要知道他可是我的亲舅舅对我一直挺关照的。
真的不想与他站在对立面,而且向金陵进发才是对我们最有利最妥当的选择一定要想个法子说服李敬业。
别看薛仲章在心里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一瞬间,而这一瞬间魏思温已经笑着道:“骆兄有什么话说便是,我定洗耳恭听。”
“魏兄那我可就说了,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切莫见怪。”骆宾王笑着客气道。
对此魏思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骆宾王见此开门见山的道:“除此之外,朝廷还有一些小宰相,那些小宰相都是武太后一手提拔的,他们定是对武太后忠心耿耿。
可却不足为惧他们在朝廷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能当上宰相全都是靠武太后的提拔,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武太后根本指不上他们。”
“骆兄说的也没错,可是朝廷除了那些人以外还有其他的文武百官他们不一定会因为骆兄的那一篇奇文而幡然醒悟的。”
“魏兄,或许总有一些人真的会如你所说的一样。
可是我相信大部分的官员都会因为我的那篇文章而有所动摇就凭他们是一个男子。
一个男子就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一个女子的脚下,哪怕那个女子真的如你们所说的一样,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一个极有手段的女子那也是无法改变的。
魏兄你可别忘了,自古以来就是男尊女卑,女子就臣服在我们男子的脚下。”
“骆兄说的极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不是武太后一个女子能够改变的,魏兄你所说的我都知晓,我也考虑到了。
而我之所以主张不像洛阳进攻而向金陵也是顾虑到咱们与朝廷的兵马相差悬殊。
而向金陵进攻至少我们还有一个长江作为天然屏障,这才是当前对我们最有利最保险的选择。
还有骆兄那片奇文总能让一些人幡然醒悟,即便有一些人不能立马幡然醒悟,也可让他们举棋不定,这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薛兄这话说的就有所不妥了,哪是对我们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就是对我们是一件好事且是一件大好事。
魏兄我跟薛兄说了这么多,你为何还是皱着眉头,莫非你心里还有什么顾虑或是认为我们哪里说的不妥?”
“两位仁兄你们说的并无什么不妥,我只是觉得事情恐怕不会如我们所料的一样,而且武太后的手段实在不能小觑。
莫一不小心重蹈覆辙与裴宰相一样,而且不满两位,我心里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我们一旦这么做了,就有可能……”魏思温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就停止了接着摇了摇头。
“魏兄我刚刚说你变了许多你还不信,瞧你现在都变得神神叨叨了,你当初可从未这样过。”
“就是魏兄,我们可是男子又不是女子,岂能这么神神叨叨神神叨叨的,一向都是女子,咱们是男子就应该有点男子气概。”
“好了魏兄只要我们计划周全一点,定不会重蹈覆辙与我舅舅一样。
而且我舅舅已经对武太后有所不满,没准这一次我修书一封,真的能让他跟我们理应外合。”薛仲章笑着拍了拍魏思温的肩膀道。
对此魏思温可没有半丝开怀依旧皱着眉头:“可薛兄你并没十足的把握不是吗?”
“是啊魏兄我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如何若成了我们的大事也就成了。”
“可若不成,你可想过后果?”
“这个我自然想过,若是不成按照我舅舅对武太后的不满,必定也不会出卖我们,若是出卖我们那也是我们的命,既然是我们的命,我们就要任命。
魏兄,我不知你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使得你变得如此谨慎,谨慎到甚至都让我觉得……”薛仲章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而是又用自己的手拍了拍魏思温的肩膀。
薛仲章虽然没有把自己的话说完但是这里又没有一个愚钝之人,何况与他相识多年的魏思温怎能不知道他未尽之言是什么,不就是自己谨慎到让他觉得有点胆小吗?
魏思温想到此处心里自然是有所不舒服的,可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自己的行为看起来的确如他们所说的,若自己在说什么,恐怕看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为了给自己胆小找借口罢了。
而且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抉择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是无济于事的,现在也只能希望事情当真能如他们所说的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