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南疆忘川(四)
“你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她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朝着那人侧脸伸了过去。
也许,是那天早上,烛火未歇,暖光中,他的侧脸与记忆中的人重合,那画面太过于温暖,致使她忘记了一切。
只是,还未碰到他,便已叫男人灼热的大手裹住。
他眼未睁,声音冷硬。
她有些尴尬的想收回手,不料手上的力道略微松了些。
白曦臣微微笑出声来:“即便是睡着了,防备心还这么强啊。”
听着她的笑声,皇甫清寒眉眼一动,旋即睁开眼来,却陡然神色一变,猛的将她的手甩开。
她站立不稳,猛的受力,一下将一旁的灯台撞倒,灯台旁的高案上,置着一片古铜镜,镜片落下,碎成一片片渣滓。清脆的响声立即引来外面随侍的暗卫。
白曦臣揉着发疼的手腕,就听着外面的人诚惶诚恐的问主子可是有需要效劳的地方。
那人却眉峰一拧,冷冷的说了声滚。
帐篷外,瞬间没有了任何声息,只剩下依旧咆哮的风雨一直未停。
站稳之后,白曦臣看着男人深沉阴骘的双眸,她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左肩,淡淡一笑:“怎么?发现不是你的萝儿,很失望?可也不用发这么大脾气吧?毕竟,我也是与你春风一度的女人。”
男人阴骘的眼中怒意更深一层,白曦臣有些吃力的想走过去,在椅子上坐着,岂料那人却大步走了过来:“白曦臣,惹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永远都学不乖吗?”
“乖?一步步走入你布好的陷阱,任由你利用,还不够吗?”她看着他,目光灼灼:“那我还要如何?天一凉,整个南城瘟疫肆掠,皇甫清寒,我只问你,在你所有的计划中,每一步,你可有半分想到过我?”
“花葬和亚瑟从未被抓,他们去黑风寨只是屠杀土匪,而后……让忘川宫的人来炼尸,是以,你早就和南疆忘川宫的人有了协议,那么,忘川宫的尸人,根本就是来对付我的,那么……水判官呢?可是你现在……又抓了忘川宫的人,你和忘川宫不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那么,忘川宫要的人,是我,而你……则是利用我牵制水判官。”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一白:“不对,水判官不可能知道我能用药抵挡他的控水之毒,这世上,除了罗罗便只有你知道我有颂医古卷。是你……忘川宫要的,从来都是我的尸体,所以,你根本就是要我死。”
那人冷笑一声,将她放开:“这么快就猜到了?”
见着白曦臣脸色愈发难看,皇甫清寒淡淡的道:“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你不是知道瘟疫会爆发,而是,你根本就是故意让瘟疫爆发,引太子入局。”白曦臣的神色越发紧张:“你是想将我与这南城的所有百姓一起处死,然后,让太子背锅。这南城所有的人,你早已计划好,就连太子所收买的武林中人,也都在你一步步的算计中,包括那丘山三妖,只怕,那轻狂书生,也是你的人。”
否则,他怎么可能留下那书生?
那人竟是第一次缓缓靠近她,嘴角露出一丝慑人的笑意:“果然是白曦臣,竟然……全都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那轻狂书生,是国师的人。只是,害怕了?替你的老情人担忧么?死到临头了,不先替自己担心一下吗?你死了,你昆吾的亲弟弟,可就活不了了。”
“你在威胁我?”白曦臣转头,话音刚落,慌乱中,她的唇角擦过他的脸。
她慌忙用衣袖擦拭唇瓣,眼梢却看到他突然暗到极致的眸光,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那人的唇竟是狠狠的压了下来。
地面上,静静的躺着刚才被撞倒的铜镜碎片,此时,每一个碎片上,都映着他们纠缠的身影。
每一个碎片上,都在倒影着,他正在,激烈的吻着她。
实际上,他根本不爱她,甚至恨她,恨她的纠缠……
白曦臣闭上眼,男人帐篷内,怎么会有会铜镜呢。
那必然是给另一个女人准备的……呵呵。
他仅用单手便将她反抗的双手固定在脑后,然后将她的双膝固定住,让她无从反抗。另一只手掌在她后背的脊柱上,她无法动弹一份,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最开始的反抗,后来便停住了,不论何时,她都斗不过他。
更加激烈的反抗不过是会更加增强他的欲望,再者,动静若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人,谁脸上都不好看。
那人心思玲珑,很快便察觉到她的放松,松开了她的手,大手瞬间探进了她的衣服内。
那是白曦臣第一次明白,原来,不相爱的两具身体,原来也会产生欲望,让人憎恶的欲望。
不过,她却是从不会那样轻易认输的人。
“怎么?才将你的萝儿送走,这么快,就要上一个你最厌恶的女人了么?”
原本激烈的吻瞬间停止,他眉眼一眯,嘴角瞬间爬起一抹凌厉的冷笑。
那人用坚硬的下巴抵着她的下颚,冷声到:“怎么?害怕我上了你么?”说完,他大力的她推出老远,就像甩出一件垃圾一般。
“白曦臣,你不配提她。”
她轻轻一笑,也不在意,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哟……这青天白日的,两位倒是好雅兴,在下可是打扰到二位了?”
帐篷的大帘被突然先开,陌生的男音在帐篷外响起。
她一惊,就连一边皇甫清寒也微微变了神色。
白曦臣扭头朝门外看了过去,只闻得那一声熟悉而幽怨的女生缓缓的一声呼唤:“清寒……”
那去而复返的孙芷萝正站在门口,两眼含泪。
他身的身侧,站着一位身着黄色长衫的男子,那男子容貌清秀,紫色长发一半用一支紫玉簪挽起,一半披散于肩,饱满的额头上静静的绑着一支紫玉抹额。
手执一把黄色油纸伞,另一只手……扼住了孙芷萝的喉咙。
不好,白曦臣暗叹一声,只怕,这应该是皇甫清寒所有算计中的一个意外了。
只听得那人再次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墨轩,忘川宫执剑长老,至于来意,想来二位应该十分清楚。”
那人说话,纵然嘴角噙着笑,可眼神却犹如一柄万年寒铁之剑,冻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