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赶紧摇头：“姑姑，马上就是小姐的大婚了，可不能说这么晦气的话啊！”

　　“哎，虽说是这个理，但瑞王的身子也太弱些，云府那样的大家族，一旦身边没瑞王为姑娘撑腰，那岂不是过去受苦受罪。

　　还有可能会觉得是咱们姑娘命不好，两人相克，才会如此。”外面对相府嫡女的风言风语已经很多，杜姑姑没办法不为此操心。

　　但她更担心的是，万一让夫人知道这件事。

　　恐怕又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想到这些，她把巧巧又往旁边拉了几步：“你跟在姑娘身边时间最久，也最得姑娘信任，不如劝劝姑娘。”

　　“聘礼都收了，难不成姑姑又想让姑娘退婚？”退一次婚带来的影响，都已经够让巧巧心惊胆战。

　　“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哪能不慎重。”杜姑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瑞王不可嫁。

　　巧巧却坚定地摇头：“小姐是铁了心要嫁瑞王的，姑姑应该也知道之前相爷怎么反对，都没有用，甚至还跟相爷翻了脸。”

　　“这真是孽缘啊，哎。”杜姑姑犯愁不已，又连叹好几口气。

　　“姑姑别担心这些了，还是好好准备小姐大婚的事宜吧，夫人那边还需要姑姑多照顾呢。”巧巧只想赶紧把她送走。

　　要是再说下去，只怕到时候圆不回去。

　　终于把心事重重的杜姑姑送走后，巧巧转身往院里走。

　　看见紫苏坐在对面的屋顶上，朝她竖起大拇指，仿佛是在说，她刚刚表现得很好。

　　巧巧别过头去，轻哼一声：“跟咱们家小姐有关系的事，我可不会出什么差错。”

　　-

　　晌午。

　　林安若起来洗漱完，就吩咐巧巧去单独准备云君鹤的午膳。

　　她走到客房门前，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没有立刻敲门。

　　而是在长廊上等了会儿。

　　果然，不一会儿，从屋内出来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在见到林安若之后，也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翻墙离开。

　　“安若，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其实云君鹤刚刚在屋里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就算她当时进来，也不会避嫌。

　　“王爷今天感觉怎么样？”林安若已经走到里屋的床榻前，习惯性地坐下，帮他把脉。

　　“还可以。”有她昨天晚上帮忙施针，至少让云君鹤睡了个好觉。

　　如果换成是以前，自己一个人熬，整夜都不用睡，还要饱受毒发的折磨。

　　每每那种时候，就会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只不过，他已经从习惯到麻木。

　　抬眸看到林安若突然微微蹙眉，便开口问：“是不是本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的确有些乱，但昨夜明明已经调节好，怎么会……”林安若又抬手去摸他后颈处。

　　本来看病就需要各种检查，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这道理云君鹤也懂。

　　可那只柔软小手，触碰到颈后肌肤的瞬间。

　　云君鹤蓦然呼吸一滞，整个人都不由得怔住，那一夜与她最亲密的画面，竟然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林安若边揉按，边询问他：“这里疼不疼？”

　　“不疼。”

　　“那这儿呢？”

　　“有点。”

　　林安若的手继续往后背延伸，应该胳膊不够长，所以人也站了起来。

　　跟他之间距离，越来越靠近。

　　甚至云君鹤还能闻到她身上那种特别的淡淡药草气息。

　　跟其他女子那种胭脂水粉是截然不同的。

　　她整天跟药草和毒物打交道这一点，也十分与众不同，也正是她最特别之处。

　　“这里呢？”林安若的手都已经快碰到他的腰部。

　　“疼。”这点疼痛对云君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大夫看病，需要最真实的情况，才能定病因。

　　他也并没有隐瞒。

　　又道：“之前毒发时，这一片骨肉也会疼，不过本王只当是毒已蔓延全身，才会有这种情况。”

　　“嗯，王爷猜测的并没有错，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毒已经大部分转移到这里。”林安若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如果继续下去，可能会导致王爷全身瘫痪。”

　　“多久？”就是因为她这么严肃，让云君鹤意识到问题的确已经很严重。

　　“不出半月。”林安若突然想到昨夜，那些杀手近身时，自己隐约间好像闻到一种气味。

　　但当时情况太紧急，根本就没能够多想。

　　现在跟云君鹤身上毒转移位置，联想到一起后。

　　大胆猜测，或许昨夜并非冲着自己而来。

　　而是已经把她当做是云君鹤的软肋，所以当时会有那么多杀手，针对自己。

　　而不是帮那人，一起围杀云君鹤。

　　逼得云君鹤杀红眼，自然也不能继续用内力压制毒性，他们身上的那些特殊气味，也就起到了作用。

　　所以一切都是精心谋划好的。

　　想到这处心积虑的计谋，林安若的额头都沁出一层冷汗。

　　这背后下毒的人，目的难道就是想要看云君鹤受毒折磨，生不如死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么恨他呢？

　　“我想问王爷一件事，希望王爷能如实相告。”之前林安若就答应过他，除了帮他解毒之外，就是查清楚是谁下毒这件事。

　　“问吧。”

　　“之前云府，或者是王爷的母妃可有什么仇家？或是有过矛盾，关系突然间不和睦的？”除了这两点之外，林安若也不排除那种，心机极深，不表现出来的。

　　云君鹤思考片刻后，便道：“在京中，乃至整个朝歌国，因为祖父是战王，又不喜欢私下来往勾结那套，对云府怀恨的大有人在。

　　如果真要一个个盘问，那是问不完的。”

　　“那如果要从这些人里，挑出关系最不好，和关系虽然不好，但还维持表面平和的呢，王爷心中有什么人选？”林安若继续询问。

　　“如若说关系最不好，那便是曾经因为祖父而被满门流放的御史大夫。

　　至于表面和平，京中那些对本王兵符虎视眈眈的势力，都是。”这件事要查清楚是极难的。

　　云君鹤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本王也已经查了十多年，线索渺茫，毫无头绪，你不必为此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