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丹药后，林安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就是走路时的脚步声，竟然消失了，身体变得特别轻盈。

　　她跟在书羽身后，很快就走到了岛上最高的那座山附近。

　　本来应该直接上山，但书羽察觉到了白狐的气息，立刻拉着她，躲到旁边的草堆后面。

　　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微微侧过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白狐在周围来回踱步，仿佛是察觉到什么。

　　素灵向来非常敏锐，所以书羽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就连呼吸都放到最慢，完全没有一点声音气息。

　　就这样，等素灵徘徊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确定没什么可疑之处后，才缓缓离开。

　　但书羽知道，就算看着它走，也未必是真的放下戒心，随时都可能杀个回马枪，再来搜查。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躲了近半个时辰，两人才站起身来。

　　原本应该直接继续向上走，但林安若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是和白狐素灵之间有某种感应。

　　觉得它并没有真的走远，说不定等一会儿就会突然再回来，现在行动的话很可能会来个措手不及。

　　而且刚刚往上山的路看，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如果真的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很容易跟白狐素灵打个照面，那他们的计划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所以林安若轻声问他：“是不是只有这一条上山的路，还有没有其他小路可以走，哪怕多费点时间也没有关系。”

　　书羽立刻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不过那条小路非常难行，说百年前因为有过地震，小岛也深受影响，导致最高处的山石滑落，把那条路都堵死了，如果非要走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辛苦些。”

　　“没关系，只要能避开白狐素灵，不会被他发现，就走那一条。”林安若已经做出了决定，让他在前面带路。

　　从旁边绕过去，走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

　　她看到前面的路的确被乱石堵住，而且石头大小不一，石头缝隙里早已经杂草丛生，有半人高，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办法往前走。

　　林安若试着爬上一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石头，好在她身手灵活，还能应付得来。

　　就是双手一直用力，手掌心早已经被磨得都是擦伤。

　　她连吭都没有吭一声，默默用手帕将手掌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继续爬。

　　足足费了，近一个半的时辰。

　　终于看到半山腰，越来越近，虽然已经累得不行了，可她还是咬牙继续坚持。

　　“林姑娘累了吧？还是先喝口水吧。”他们在半山腰稍作休息，书羽去找了些干净的清泉水来。

　　林安若的确又累又渴，从他手上接过，一口气喝完，才觉得整个人都舒服许多。

　　刚刚都已经干得嗓子冒烟，但上岛的时候并没有带水，所以只能等到半山腰了之后再喝水。

　　她抬眸周围环顾，发现这山上也是死气沉沉，有一股阴霾笼罩。

　　加上天气本就昏暗，更多了几分阴郁的气氛。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在距离他们大概是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只小小的白色狐狸。

　　看到它的瞬间，林安若觉得有些熟悉。

　　书羽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启唇告诉她：“林姑娘能感受到那是什么吗？”

　　“我觉得它有些熟悉，却不能确定。”林安若站起身来，缓步朝那白狐走去。

　　白狐的目光盯着她，并没有躲闪，似乎并不怕生。

　　等到一人一狐之间的距离不到两三米时，那白狐竟然站了起来，主动朝着她走去。

　　仿佛是在等她来一样。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林安若忽然有了胆的猜想：“它和白狐素灵有什么关系？”

　　“林姑娘的直觉还是如此敏锐，他们之间的确有关系，这只白狐是素灵身体里分出来的善念。”书羽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缓缓道起数百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当时第一世的林安若决定献祭换云君鹤生机后，白狐素灵心性就大有改变，整日阴晴不定，还躲在岛上的角落里，不与任何人接触。

　　书羽答应过林安若，会好好看着它，所以每天都会去那个地方，确定白狐素灵没有事，才会离开。

　　只是，观察的时间越久，愈发觉得白狐素灵变得和以前越来越不同，身上散发着一股戾气，眼神也变得狠厉许多。

　　和以前林安若在时，大相径庭。

　　但书羽答应过她，会好好看着白狐素灵，所以每天都站在远处暗中观察，确定白狐没有伤害无辜会离开。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了这只小狐，小狐当时非常虚弱，可以说已经奄奄一息。

　　书羽并没有置它于不顾，把它留下来，治疗伤势，让它一点点恢复健康后，就打算让他离开。

　　却没有想到，把小狐放生之后，它自己又回来了。

　　就是默默跟在书羽身边，会帮他打扫住的地方，仿佛是来报救命之恩的。

　　之所以会发现那是白狐素灵的善念，还是因为那年冬天天气实在太冷，书羽怕小狐会冻死在外面，所以让它进屋休息。

　　当天晚上，书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境中看到了素灵，当时它似乎有走火入魔的迹象，疯狂的自残。

　　紧接着竟然从身体里面拽出了那只，被书羽救下来的小狐。

　　虽然非常不可思议，但是书羽经历过巫术后，逐渐能够接受这世上难以解释的事情。

　　那个梦结束了，小狐也就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仍然会继续观察白狐素灵的情况，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到，白狐素灵身上有一团黑色的烟雾笼罩。

　　那个时候就开始各种研究，翻阅书籍，想要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花了200多年的时间，找出了原因。

　　白狐素灵使用的也是一种巫术，摒弃身体里的善良，被仇恨支配，彻底黑化，简单来说就是把灵魂出卖给恶魔。

　　“所以现在我们面对的白狐素灵，早已经不是当初林姑娘收留的白狐。”书羽解释完，问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再仔细解释给她听。

　　林安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很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问：“约束素灵的应该是我和它之间的某种契约，这件事第一世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