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为首的厨子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全。

　　李全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对他耳语了几句。

　　他的表情来回变了几次，随即露出了笑容：“掌柜的，我明白了。”

　　李全也清了清嗓子：“不管是谁，只要能拿出凉粉或者仙鹤居四道新菜的方子，以后，就是珍馐阁的主厨！”

　　这话，是当着这些即将被赶出珍馐阁的人说的，也就是说，他们也被包括在内。

　　只一瞬间，其他厨子也明白了李全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就算那些人真的弄来的方子，对他们这些在珍馐阁做惯了的老人来说，也算不上威胁。

　　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坐不上主厨之位。

　　“掌柜的，凉粉我们不敢打包票，但是菜嘛！只要能尝到，我们保证能做出来。”珍馐阁原先的厨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过，李全可不敢再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之前那妇人卖凉粉的时候，这群厨子，就是这么跟自己保证的。

　　可是后来呢？别说凉粉了，就连个差不多的东西，自己都没见着。

　　晚上睡觉之前，林水瑶的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个不停，她的心里也有点慌。难道最近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成？

　　第二天早上，沈明远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林水瑶抱着囡宝一起追了出来。

　　“嫂子，您怎么来了？”沈明远问道。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明远，今天的凉粉，我去送吧。”林水瑶说着，从沈明远手中接过了今天要送的凉粉。

　　天气不似之前那么热了，凉粉虽然卖得好，但是各家也都降低了订购的量，只六个砂锅的凉粉，林水瑶接在手里，拿着并不算重。

　　沈明远嘴上答应着，却没敢真让林水瑶真的一个人去，接过了一半的东西，跟在林水瑶的身后。

　　两人带着囡宝到仙鹤居的时候，仙鹤居正热闹着呢。

　　看着在仙鹤居门口跪成一排的人，林水瑶带着沈明远从角门进了仙鹤居。

　　“黄大哥，外面是怎么回事？”

　　黄子轩有些哭笑不得：“都是仙鹤居以前的厨子，说是知道错了，要回来。”

　　林水瑶眉头一皱，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那黄大哥打算怎么处理？”

　　黄子轩一脸苦恼地摇头：“要是以前，我或许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心里过意不起，回来帮我的。可是现在……”

　　现在的仙鹤居，和几天之前完全不同了。

　　店里有了凉粉，还有了帮仙鹤居起死回生的新菜。

　　没过一会儿，就有伙计过来。

　　“掌柜的，珍馐阁的李掌柜来了！”

　　“他来干什么？”黄子轩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他本就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李全派过来，学自己的新菜谱的，没想到李全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说是来尝尝咱们的新菜。”伙计回答道，“咱们按照之前您说的，给他打包了一份，他也没说什么，现在正等着菜做好呢。”

　　“水瑶，这……用不用去看看？”黄子轩虽然做了多年的生意，但是一对上珍馐阁，他心里就莫名地没底。

　　不是他有多怕珍馐阁，实在是在珍馐阁手里栽了太多次，怕了。

　　林水瑶摇了摇头，吩咐伙计：“一会儿他要是拿了菜直接走了，就不用管。要是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和黄掌柜知道。”

　　伙计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去了门口盯着。

　　过了大约一刻钟，那伙计又回来了。

　　“掌柜的，二东家，李掌柜走了，不过走之前，我看他好像给周平塞了什么东西。

　　还有，外面围的人越来越多了，好多人说咱们仙鹤居不近人情。”

　　林水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看向黄子轩：“黄大哥，出去看看吧。”

　　林水瑶和黄子轩才走出来，那些原本跪得散漫的人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声泪俱下地哭诉了起来。

　　“掌柜的，我们知道，这一年来，你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仙鹤居连个厨子都没有，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黄子轩看着这群人，心里只觉得好笑。

　　他冷笑了一声：“各位来错地方了。仙鹤居现在有厨子，用不着各位帮忙。

　　听说珍馐阁之前给你们开了双倍的月钱，我就不拦着各位去珍馐阁发财了。”

　　这群厨子里，打头的那个就是周平，是仙鹤居原来的主厨，也是他撺掇着仙鹤居的厨子一起去的珍馐阁。

　　他见这招不管用，有些恼火。

　　之前挽留自己的时候，黄子轩对自己可是低三下四，而且平时，姓黄的也最好说话了。怎么现在……

　　趁着周平发愣，林水瑶上前一步：“诸位也不用觉得我们仙鹤居不近人情。

　　几位大厨当年去珍馐阁，我们仙鹤居不曾阻拦过，现在，当然也不会断人财路。

　　而且大家也看到了，仙鹤居的新菜，是新厨子才能做出来的。现在再让几位大厨回来，拿着月钱不做事，几位心里也过意不去，是不是？”

　　林水瑶的几句话，相当于把周平等人架在火上烤，偏偏周平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掌柜的，之前是我们对不起你！

　　那珍馐阁的李全，根本就不是好人，骗了咱们仙鹤居的方子，就把我们一脚给踹开了！求求你原谅我们这一次，不然，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黄子轩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劝：“是啊，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就原谅他们这一回呗。”

　　“我看他们也是吃了亏了，黄掌柜您大人有大量。”

　　“就是就是，怎么说也是仙鹤居的老人了……”

　　林水瑶看向围观的那些人，眼一横。

　　“帮他们说话的，怕是都收了珍馐阁银子吧！”

　　有胆小的瞬间就不敢做声了，他们中的确有不少人是收了珍馐阁的钱的。

　　虽然看不上珍馐阁的所作所为，但是谁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况且，只是在人堆里说上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