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水瑶把午饭做好，沈修远才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帮她把饭菜端上桌，

　　“小瑶，我不在家的时候，辛苦你了。”

　　沈修远说得诚恳，林水瑶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在牛头村的时候，虽然没祸害老沈家，却也好吃懒做，只知道怨天尤人。

　　也只有这半年，她穿越过来之后，才力所能及地改善了一下家里的生活质量。

　　“沈大哥不必这么说，只要我还在家里，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做这些也是应该的。”林水瑶轻声说道，不着痕迹地和沈修远拉开了距离。

　　沈修远心下有些无奈，只得由着她。他怕自己再往前一步，反倒把林水瑶推得更远了。

　　到了初二，路上的雪化了些，贺启也回了县城。

　　他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一直在沈家待着。

　　送走了贺启，沈修远终于忍不住问了林水瑶：“小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嫁人，打算嫁给什么样的人？”

　　林水瑶何尝不明白沈修远的用意？

　　她沉思了片刻，开口：“沈大哥，若是我说，我不打算嫁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有违纲常？”

　　等了许久没等到沈修远的答案，林水瑶又继续说道：“我林水瑶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全都拴在一个男人身上。

　　“而且，就算真的要嫁人，我也要嫁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事事都能与我商量，敬我爱我的人。”

　　话毕，沈修远也开了口：“不会。”

　　林水瑶诧异地抬头：“什么？”

　　沈修远笑着看向她：“我朝已经废除了强制女子嫁人的律令，不嫁人，并不算有违纲常。”

　　只是，她说的要嫁的那种男人，自己若是能做到的话，是不是她就可以不离开沈家了？

　　这么想着，沈修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小瑶，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沈修远回了房间，林水瑶的心却乱了。

　　自己都这么说了，沈修远他一个古人，难道不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吗？

　　总不能是他能接受这些现代的思想吧！

　　……

　　靠山县，珍馐阁内。

　　初六这天早上，一个伙计便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楼上的雅间：“掌柜的，二掌柜来了！”

　　李全神色一凛：“还等什么？快把人请进来！”

　　关上的雅间的门，李全便换了一副态度：“大人，您来了？”

　　二掌柜点了点头：“说过多少次了，隔墙有耳，以后人后也叫我二掌柜。

　　“另外，上头让我来问问，今年送上去的银子，怎么比往年少了一半？”

　　李全苦着脸，身子低得更低了些：“回二掌柜，还不是那仙鹤居？自从仙鹤居有了新菜，抢了咱们珍馐阁大半的生意！”

　　二掌柜冷哼一声，睨了李全一眼：“有新菜你不会让人去学？还有那凉粉的方子，听说你还没搞到手？上头可是很不高兴。”

　　李全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苦苦哀求道：“二掌柜，您不知道，做出凉粉那个妇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摇身一变，成了仙鹤居的东家。

　　“而且那几个新菜，就是出自那妇人之手，我几次派了人过去，都没学会什么，反倒都让他们给打了出来，一点都不给咱们珍馐阁面子！

　　“还有几个月前得的那个养银芽菜的方子，属下花了好些精力，才发现那方子就是个假的！周平那个废物，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二掌柜也皱眉：“你这里差的银子，险些坏了上头的大事。

　　“上面让我过来，就是看在你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我过来帮你。”

　　李全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自己这条小命，看来是保住了。

　　“二掌柜，那咱们现在……”

　　二掌柜沉思了一会儿，语气冰冷地开口：“周平既然没用，就不用留着了。等过两天仙鹤居开门了，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去仙鹤居闹事。

　　“等他闹完了，把人做掉，记得处理得干净些，这次定得叫仙鹤居再无法翻身。

　　“至于你说的那个妇人……既然无法为我们所用，也不能让她帮别人赚钱。一起解决了吧。”

　　“是。”李全应道，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心里也有了主意。

　　从雅间出来，二掌柜下楼查了珍馐阁的帐，确定和送去京城的那一份没有任何出入，便从角门离开了珍馐阁。

　　这二掌柜前脚刚离开珍馐阁，半刻钟后，瑜王府别院，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便进了别院的后门。

　　“司墨，带我去见主子。”

　　看着面前打扮成小伙计的司书，司墨点头，避开府中的其他人，直接去了秦景的房间。

　　“主子，属下今日见到那个珍馐阁的二掌柜了。”司书低头说道。

　　秦景站了起来，语气里带了几分激动：“可认出他是谁了？”

　　司书点头：“属下认得。”

　　“那人原先是曹家的管事的儿子，他们一家都是曹家的家生子，随主家姓曹。

　　“不过几年前，曹家管事年事已高，向主家请辞，他们一家已经销了奴籍，在京郊置办了一处不大的宅子，似乎一直没回过京城。”

　　司书说的曹家，是户部尚书曹宁柯的曹家。

　　这些年来，曹家是所有官员里最清贫的，曹宁柯也素有廉洁的美名。也正因如此，曹家的主子和下人在外走动不多，京中少有认识的。

　　不过，秦景身边的司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再次出现，就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先前秦景的京城的时候，便是司书一直跟在他身边。知道司书有这个本是，秦景也时常让他去多接触一下各家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这件事查到了曹家，秦景也有些意外。但是对于司书的本事，他是再相信不过的。

　　秦景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吩咐道：“司书，你先去换衣服。厨房里还热着吃食，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一份过来。

　　“司墨，帮我叫父王过来，这件事得告诉父王知道。”

　　“是。”司书和司墨齐声应道，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