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残念犹存
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我猛地咳嗽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娘娘!”小桃惊呼一声,连忙扶住我,轻拍着我的后背,“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喉咙火辣辣的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见小桃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心中更加自责。
“娘娘,您别吓唬奴婢啊!”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
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安慰,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难道,我真的要这样认命了吗?
“娘娘,您看这是什么?”小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口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她,示意她打开。小桃深吸一口气,展开纸条,轻声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句诗……我猛然想起,这句诗出自《诗经·周南·桃夭》,寓意美好,象征着希望和新生。是谁,在这个时候,送来这样一句诗?
我的目光落到纸条的最后,那里写着一个小小的“渊”字,笔锋苍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是陆景渊!我的心猛地一颤,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是啊,我还有他,他还在等着我,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小桃连忙扶住我,眼中闪烁着泪光和希望的光芒。
“娘娘,您……”小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小桃,我饿了……”
小桃先是一愣,随后破涕为笑,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掩盖不住满脸的欣喜:“娘娘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想吃东西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嗓音沙哑:“嗯,想吃你做的桂花糕。”
“好,好,奴婢这就去做!”小桃像一阵风似的,欢快地跑出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自从被卷入这场纷争,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更别说有胃口吃饭了。
小桃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没过多久,香喷喷的桂花糕就做好了。她小心翼翼地端到我面前,生怕惊扰了我。
“娘娘您尝尝,这可是奴婢亲手做的,还放了您最喜欢的蜜糖。”
我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这熟悉的味道,仿佛让我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好吃吗?”小桃紧张地问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好吃,小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娘娘喜欢就好,您多吃点。”小桃一边说着,一边又往我碗里夹了几块。
我努力地吃着,虽然胃口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吃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关心我的人。
就在这时,小桃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娘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我放下手中的糕点,疑惑地看着她:“什么好消息?”
小桃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陆大人他……他找到证人了!”
我的心猛地一震,一股狂喜涌上心头。证人,陆景渊竟然真的找到了证人!这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委屈和绝望,仿佛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宣泄口。
我紧紧地抓住小桃的手,声音颤抖:“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找到证人了?”
小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到陆大人跟人说,说他已经找到了那天晚上在御花园当值的宫女,而且,他还说……”
小桃故意顿了顿,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追问:“他还说什么?”
小桃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说,他会为娘娘讨回公道!”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讨回公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驱散了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陆景渊,他没有放弃我!他一直在为我奔走,为我寻找证据,为我讨回公道!
“小桃,”我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要振作起来,我要配合陆大人,我要为自己洗清冤屈!”
小桃惊喜地看着我,眼中的泪光更盛:“娘娘,您终于想通了!奴婢就知道,您一定可以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开始回忆那天晚上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任何可以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小桃,你仔细想想,那天晚上,除了陆贵妃和李嬷嬷,还有谁在场?”我问道。
小桃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奴婢当时被李嬷嬷支开了,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娘娘您……”
我明白,想要指证陆贵妃并不容易,她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更何况还有赵公公为虎作伥。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接下来的几天,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再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我开始留意身边的人和事,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我发现,自从陆景渊放出风声说找到了证人之后,陆贵妃就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她经常派人去打探消息,而且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更加恶劣。
“看来,陆贵妃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我心中暗道,“这正说明,陆景渊的计划起了作用,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我知道,陆贵妃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我们,甚至会不择手段地杀人灭口。
果然,没过多久,宫里就传来了一个消息,让我心头一紧。
“娘娘,”小桃脸色苍白地跑进我的房间,声音颤抖着说道,“不好了,张太医……张太医他……”
“张太医怎么了?”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太医他……他突然暴毙了!”小桃的眼泪夺眶而出,“听说,听说……”
“听说怎么了?”我追问道。
小桃深吸一口气,颤声说道:“听说,张太医在临死前,曾经喊过娘娘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