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绝境难破
“娘娘……”
我欣喜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小桃还能是谁,只是她此刻的样子,比之方才的黑衣人更让我心惊。
小桃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原本鲜亮的衣裳也变得破破烂烂,露出道道血痕。她虚弱地倚着门框,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小桃!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我冲上前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小桃,心痛如绞。
小桃虚弱地摇摇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颤抖的手指向一个方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褐色太监服的身影渐渐走近,月光下,他脸上那抹阴森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赵公公?!”我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怒火中烧,“是你打伤了小桃?!”
赵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走近,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这不是陆嫔娘娘吗?老奴给您请安了。”他说着,还假惺惺地作了个揖,眼中却满是轻蔑和得意。
“你……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小桃?!”我强忍着怒火,厉声质问道。
“哼,老奴这也是奉命行事,”赵公公冷哼一声,斜睨了我一眼,“有人看娘娘不顺眼,老奴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
我心中一沉,知道他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谁。陆贵妃,一定是她!自从我入宫以来,她便处处针对我,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派人来暗杀我,还迁怒于小桃!
“你回去告诉她,”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陆婉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让她……让她好自为之!”
赵公公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他笑够了,才慢悠悠地说道:“娘娘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老奴听说……”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宫里最近可是传遍了,说娘娘心狠手辣,不仅谋害了其他嫔妃的龙裔,还试图勾引皇上,甚至……还对皇上动了杀心!如今皇上已经下令,要彻查此事,娘娘……自求多福吧!”
我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这……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不是我……我没有……”我无力地摇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
赵公公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回荡:“娘娘,好之为之吧!”
小桃虚弱地依偎在我怀里,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紧紧地抱着她,却感觉自己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
入夜,原本热闹的院落此刻却静得可怕,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更添几分萧瑟。我坐在桌边,看着眼前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娘娘,您多少吃一点吧,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小桃端着一碗粥,心疼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无力地说道:“我吃不下……小桃,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是啊,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在这深宫之中,我们势单力薄,任人宰割,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障,还能怎么办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心中一惊,和小桃对视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谁?”我压低了声音,警惕地问道。
窗外没有回应,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银簪,这是我最后的防身武器。小桃也紧张地抓着我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
我们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一个黑影闪过,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房门就被猛地推开,几个身穿盔甲的侍卫冲了进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惊恐地站起身,却被一个侍卫一把抓住。
“奉皇上口谕,将陆嫔娘娘迁往永寿宫!”侍卫冷冰冰地说道,不由分说地将我和小桃押了出去。
我被他们粗暴地推进一顶软轿,一路颠簸,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我走下轿,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偏僻的宫殿,这里杂草丛生,墙皮斑驳,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这就是……永寿宫?”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娘娘请吧。”一个老嬷嬷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冷冷地说道。
我走进宫殿,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床榻和一张桌子,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我这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永寿宫”,分明就是一座冷宫!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没有人来看我,也没有人跟我说话。更可怕的是,送来的食物越来越少,从一开始的几碟精致的糕点,到后来只有一碗清粥,再到最后,甚至连一碗白米饭都成了奢望。
我和小桃每日都忍受着饥饿的折磨,原本就瘦弱的身体,如今更是骨瘦如柴。我偷偷写了几封信,想要托人带出宫去,向哥哥求救,可是信件就像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知道,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让我与外界联系。
绝望,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地包围,让我喘不过气来……
“娘娘,您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小桃虚弱地安慰我,可是我知道,她自己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房门被打开,赵公公那张阴森森的脸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脸上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陆嫔娘娘,接旨吧。”他尖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皇上口谕,说您若再……”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中充满了恶意,“皇上口谕,说您若再不安分,就要,嘿嘿,就要……“
“就要如何?”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这句话,声音颤抖得厉害。
赵公公阴阳怪气地笑着,“那就得委屈娘娘,去冷宫住上一阵子,好好反省反省了。“
冷宫!我打了个寒颤,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比永寿宫更可怕的人间地狱!进了冷宫,就等于被彻底遗忘,这辈子都别想再有翻身之日了。
赵公公看着我绝望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他轻蔑地将卷轴扔到我面前,转身离去,那令人作呕的笑声却久久回荡在宫殿里。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难道我真的要在这深宫中无声无息地死去吗?难道我真的要屈服于命运,任人宰割吗?
“娘娘,您别灰心,一定还有办法的……”小桃想扶起我,却因为虚弱无力,和我一起跌坐在地上。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我们还能依靠谁?”我绝望地环顾四周,这座破败的宫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将我牢牢地困在其中。
我无意间瞥见了桌子上的茶杯,那是一只普通的青瓷茶杯,杯口处却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我心中一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颤抖着手拿起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扑鼻而来,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这是毒药!
我猛地想起,前几日,我曾无意中听到两个小宫女议论,说有人在永寿宫的井水里下了毒,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她们在闲聊,可是现在想来,这分明就是一个针对我的阴谋!
他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我紧紧地握着茶杯,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无力地将茶杯扔在地上,任凭碎片四溅,就像我此刻破碎的心。
“娘娘……”小桃惊恐地看着我,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我的绝望和恐惧。
我无力地靠在墙角,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娘娘,您还记得……”小桃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希望,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她。
“您还记得……”小桃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快要消失在风中,她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