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不去漫歌身边了。
漫歌醒来后,红隼便自觉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漫歌两个人。
“琉璃……”漫歌走过来紧紧地拥住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便已决绝地抽出他腰间的短剑,从他后背深深刺入!
漫歌身子一震,依然没有动,只是微微有些颤抖。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满了我握刀的手,我也颤抖起来,突然丢开了手从他怀里挣脱。
漫歌吃力地再次将我带入怀中,声音比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他不停地说着:“你都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漫歌半身是血地倒在了我身上。而我,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又做噩梦了,梦里官兵成群结队地冲进了府里,将所有的家丁、仆妇全部杀死了。
父亲是最后死的,他披散着头发,被两名官兵押着跪在我面前的地上,一把长刀自他的腰间狠狠斩下!
梦里,红隼用力按住我的肩膀,怨毒地盯着我,逼迫我直视她的眼睛:“你父通敌卖国的证据,是漫歌让我捏造并捅到皇帝那里的。那天我们的打赌,若是他输了,便要乖乖跟我回去,做我的男宠。若是他赢了,我便将教主之位让于他,从此誓死听命于他……”
梦里,漫歌站在屋顶上,雪白的衣带临风飞舞着,他笑得那样飞扬恣意,那样美不胜收,那样,让我心动神摇……
我被赶出了魔教。
“让她平安离开。”漫歌临终时说道。直到红隼终于不甘地点了点头,他才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我跌跌撞撞着走了五六日,终于见到了城镇。刚进城,便有一队官兵将我围住了。
“参见定国侯!”他们铿锵有力的声音险些将我的耳朵震聋。
于是我抬手毫无形象地挖了挖耳朵,向为首的那个无赖一笑:“什么?”
那人便起身,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轴圣旨在我面前大声宣读起来。
呵呵,什么?原来一年前定国侯谋逆案翻案了……
赐我什么?世袭定国侯?我要它来干什么,我父亲都不在了……
赐我免跪?我凭什么要向你这个昏庸的朝廷下跪……
我径直绕过那宣旨的一群人,继续往前走。我好累,累得只想回家。
那群宣旨的人也真够锲而不舍的,就那样一直默默在我身后跟着。为首那个几次想要过来给我披件衣裳,送些水,都被我一把打落了。
我一边走一边问,路上的行人见我虽然叫花子似的一身,身后却跟着那么一大队官兵,竟也不敢怠慢,都哆嗦着给我指了路。
我就这样走啊,走啊……也不知走了多少天,我的鞋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被血染透了一次又一次。就在我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时,我终于看见了那尘封已久的大门——“定国侯府”的牌匾已经破成了几块堆在斑驳的朱门前。
我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扑过去撞开了门!然后,跪倒在地上父亲被腰斩的地方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