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老者走后,网罩里的文静随着众人的抬推,来到藤桥的另一端,从网眼里目视着这未知的一切。藤桥的另一端是一幕绝壁,虽有云雾遮挡,但还是能够判断其高度不低。绝壁处并无其它路可行,在藤桥几步路远处,是一所小亭子,亭子靠壁而立,下临深渊,亭子的装饰有些考究,虽不是尽其繁华,但是布置装饰有些仙境之意。亭前两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执剑而立,应该是这藤桥的守卫。他们向这群过桥的人致礼,众人也回着礼,便入了亭子,原来亭子里靠近绝壁的一面是一个山洞,山洞不大,但可以行人走马,山洞虽长,但是不阴暗,并不是火把做照明,而是一种发光虫,囚于白色灯笼里,还能听见嗡嗡的响声。
一行人并不言语,只顾走路,前面亮度增加,还伴着一丝令人陶醉的花香,越往前走。花香也是越清晰,洞内也越来越亮,继续行进,便豁然开朗。
山洞的出处在山腰上,高于面前所有山峦,见之景色,无之能比。远处的夕阳下,纵上几抹炊烟,随风摇摆,像淑女的纱裙,朦胧美意。近处的山峦上,布着亭台楼宇,或高或低,但都有藤桥相连着,形成一个较为完整的个体,山脚下,有河流小溪线绕其中,有飞流清瀑点缀其间。树木,飞鸟自在的翱翔,偶尔从亭台中响处一点点的钟声,加上少男少女骑鹤时的欢笑,都尽显这片仙境的祥和。
沮丧几日的文静,看见这切,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环境是有治愈的能力,阳光治愈悲伤,祥和治愈惆怅,梵音净化心灵,愿景治愈着迷茫。文静甚至在心里打算,如果这些人不想把她处死的话,她就赖在这里,找一处木屋生活,不再离开,直到老死。一想到此,来了精神,对着网罩里周边的人说:“我可以在这边生活吗?”。起初并没有人去理会她,直到在一处凉亭上歇息的时候,一人答道,“可以不可以,我们说了也无用,如果你是真想留在这里,可以和长老们禀请。”
此时的文静想要快点到达戒律院,想要去迎接那不可知的命运,如果这些人不把自己给弄死的话,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反正自己也没有亲人在世了。
过了几个藤桥,拐了好几个山头,在一处很是威严的大殿前停下了,好奇的文静从网眼里环视着周围,以为着这应该就是戒律院了,可是这殿显得很冷清,没有用文字在标识,更看不到人在这里面走动,反而能够觉得这地方有些阴冷。
就在文静诧异的那会儿,两个白衣女子解开了网罩,放下文静,文静站了起来,随后被推进了这个大殿。越往大殿深处走着,就越能感觉到阴森恐怖,文静心里也有了害怕,在抗拒这些人的推攘,但是却无能为力,渐渐的哭了起来,可他们却不管这些,由着她哭。经过一扇石门后,情形便明晰了,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差点没有让文静呕吐。这里就是这个所谓白羽门关押人的地方,里面关押着年龄不一,性别不同的人。见有生人进来,有些人显得格外的激动,有骂娘的,有嘲笑的,有大叫大嚷的,到了里面的一间木牢里,这些把文静推了进去,然后锁上门,就离开了。
木牢里,地面上是些杂乱的稻草,散落的木棍,在稻草上是一些破旧,脏黑的棉絮布。后面的墙面上布满着一些之前留下的,字体,以及各种的符号,有些是乱画而成,有些呢,是刻意为之。文静坐在有些发臭的被褥上,现在已经是哭不出来了,现在反倒是希望在船上,被那伙强盗给杀了,也不愿意被卷入这风波里。
白羽门人带着火把进来,也是带着火把出去,渐渐的文静已是看不清楚这间木牢里面的情形,未知加上幽闭的环境,让这个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吼叫里尽是无助。可是再怎么吼叫,那些门人也未必听得见,即使的听见了,也未必能过来助她。哭了一会儿,吼了一会儿,或许是精疲力尽了,便软了过去,晕睡在木牢的地板上。木牢里没有半点光亮,也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明白时辰几何,文静醒来后,继续在那边吼叫着,连其他牢间里的人也在咒骂着文静,让她闭嘴。
在经历过多次的吼叫求救后,最后文静崩溃了,彻底的失望了,她明白自己是再也不可能出得去了,自己也会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友人了,再也见不到那些想见的景色了,而这一切全是被一个人所赐,这个人就是和自己没有关联的东方赟,现在是恨不能把这个人碎尸万段,要是见了他,定要让他当场毙命不可。
白羽门的人,除了送餐的时候来一下,其余时间便不见其人影。有一堵厚重的石门做屏障,就是神仙也无法从里面逃生。后来文静也不叫了,也不吼了,也不骂了,也不喊了,慢慢也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想通了,死不了就活着,这牢舍里,极其简陋,连个茅厕马桶都没有,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有些讲究的人,会去牢舍的小角落大小便,不讲究的人,就不在乎了。好在牢舍是根据山洞岩石的走向来进行隔断的,这样就形成了大小不一牢舍,或许是觉得文静是个女人,在关押她这间牢舍,空间还是比较大的,这样在方便的时候,排除的污秽离睡觉的地方相对远一点。
这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人进来,也有一些人被抬出去,或死或命悬一线的。期间有戒律院的人前来提审文静,本来也不知道什么更多的情况,加上身上恶臭难闻,戒律院的那些人,也不想多浪费时间,自从那一次提问后,再也没有人前来问询她了,估计是觉得这个人没有作用了吧,但也没有要放她的意思,文静倒也无所谓了,或许是她已经认命了吧,出不出去,怎么个死法倒也无所谓。
在这里无法感知外面的季节,无法感知时间,就像在地狱里一样,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每次吃完饭后,就在牢舍里慢慢的踱步,困了就睡,虽然里面恶臭难闻,但是习惯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