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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鸿门宴3

梦神赋 沪弄 3616 2024-11-13 09:18

  “皇帝!”太后终于发话了,她一脸主持正义的样子,言之凿凿:“其实说白了,香妃也就算一个战俘,孰人不知,香妃原是霍集占的王妃,在霍集占兵败之前逃回了娘家。

  皇帝不顾祖宗礼法,破例将此女纳为贵人,还从贵人直接晋为妃,大清祖制,后宫最多只能有一位皇后、一位皇贵妃、两位贵妃、四妃六嫔。哀家觉得,皇帝可能是忘了,永和宫还有一个整日念经打坐的愉妃。

  再算上舒妃、庆妃、颖妃,这四位都在香妃之前封妃,哪里还有香妃的妃位?皇帝微服南下,一路上关于香妃和福灵安的传闻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无论真假,香妃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皇帝还想留她到几时?”

  乾隆怒上心头,握紧了拳头,质问太后道:“那朕倒是要问问太后,霍集占固然是叛贼,但图尔都可是功臣。香妃毕竟是图尔都献给朕的人,今日若是处死,皇额娘就不担心,图尔都以此为名,煽动边疆反叛吗?”

  太后将身后的坎曼尔拉出来,笑道:“图尔都进京献妹,本来就没安好心,这个,也是图尔都的妹妹,他们的父亲阿里临终特意留了遗书,以正名分,可图尔都不仅违背父亲遗言,还远远打发她充作侍女陪嫁。如今,皇上若说这位是当日册立的和贵人,他要敢说不是,阿里的遗书自然会见光,单是违抗父命这一条,就能让他坐不稳,他还能煽动谁?”

  乾隆点头,太后这一招,他还真是没想到,现在摆在眼前,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赞叹道:“皇额娘还真是思虑周全,这种招数,您都想得出!”

  “只要大清能够千秋万载,哀家做什么都无所谓!哀家以为,皇帝的想法,应该与哀家一般无二,对吧?”太后笑面相迎,这句话,简直逼得乾隆无路可退。

  “皇上倘若继续执迷不悟,臣愿以死劝谏!”纳延泰突然站起,猛地一头撞在同乐园的柱子上,顿时鲜血直流,昏倒在地。

  胡嫱看到这一幕,心惊胆战,吓得几乎喊出声来,被身旁的维族侍女扶住。

  尹继善忙过来看纳延泰,只见脸上都是血迹,抬头看着乾隆,问:“皇上如此圣明,此番是要让天下臣民寒心吗?”

  乾隆此刻恨不得一刀杀了纳延泰,迫于眼前形势,却只能吩咐人将纳延泰送太医院救治。

  太后一声令下,指着台上胡嫱所扮的香妃说:“把这个迷惑君王、祸乱朝纲的妖妃给我拿下!”

  札兰泰听令,带着几名侍卫冲上戏台,抽剑直指胡嫱。

  永琪立刻上前掩护,一脚踢掉了札兰泰手中的剑。

  懿泽见状,也随永琪冲上戏台去,撂倒了几个侍卫。

  胡嫱后退时踩到了自己的衣裙,摔倒在地,面纱掉了下来。

  懿泽去扶,一眼看到了胡嫱的脸。

  懿泽忙向一旁喊道:“太后请住手,她不是香妃!”

  “什么?”太后定睛一看,大吃一惊,问:“胡嫱?怎么是你?”

  乾隆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指着胡嫱问:“怎么又是你假冒香妃?你把香妃藏哪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胡嫱惊慌失措,心砰砰直跳。

  札兰泰等侍卫都住了手。

  乾隆瞪着胡嫱,又问:“朕再问你一遍,香妃去哪了?”

  胡嫱拼命摇着头,答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乾隆随手抽出侍卫的佩剑,指着胡嫱的脖子,吼道:“再说不知道,朕现在就杀了你!”

  “皇阿玛!”永琪挡在了胡嫱前面,求情道:“皇阿玛请息怒,儿臣以为,胡嫱可能真的不知道香妃在哪!”

  懿泽也求情道:“皇阿玛,今日是十五阿哥满月,求皇阿玛为小阿哥积德,饶胡嫱一命!”

  乾隆看着懿泽,惊讶地问:“你也为她求情?你知不知道她……”

  说到这里,乾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后又开始主持正义了,道:“皇帝,再在这耽误时间,香妃可能就越跑越远了,不如赶紧派人抓回来!”

  札兰泰跪拜道:“皇上,微臣请命,立刻出宫抓捕香妃!”

  福灵安也跪下,启奏道:“皇上,若论找回香妃,没有人比臣更有经验,请皇上恩准微臣去追回香妃!”

  乾隆答道:“那就福灵安去,现在就去!”

  福灵安领命而去。

  永琪望着福灵安的背影,心中惶惶不安。

  宴席就此散场,永琪、碧彤、懿泽,还有孟冬抱着绵脩,一起坐在回荣王府的马车上。

  懿泽望着永琪,像质问一般:“王爷,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面做的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对福晋和臣妾交待一下?”

  永琪无奈答道:“群臣密谋,要逼皇阿玛诛香妃,我事先已经得知,不能见死不救。”

  懿泽又问:“那香妃到底去哪了?”

  “在宴席开始之前,香妃已经扮成琅玦的丫鬟,随琅玦出宫去了,我派了卓贵去城外接应。现在具体是什么状况,我也不知道。”永琪叹气,又说:“我就怕,福灵安会真的把香妃给捉回来,那样香妃一定就没命了!”

  懿泽琢磨着,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道:“难怪你今天一直在看戏台,原来你早就知道香妃是假的,早就知道会出事。我不知情,倒是错怪你了。”

  永琪没有作答,就当是默认,可是那种心虚的感觉却像是一种折磨,让他坐立不安。

  忽然,碧彤把脸转向车窗,掀开窗帘就是朝外的一阵呕吐。

  永琪、懿泽立刻都把目光投向碧彤。

  懿泽没有说话,目光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扫在永琪脸上。

  永琪再看懿泽,似乎更加心虚。

  回到府中,懿泽独坐于芜蔓居门前,遥望天上那一轮明月。她此刻的心境,就和那月色一样的凉。

  孟冬从外面走过来,告诉懿泽:“太医来看过了,她怀孕了,这次应该是真的。”

  懿泽坐在门前,没有作声。

  孟冬没好气地说:“宜庆做事,从来不带脑子,那天故意在你面前提嬿翎,一定是被碧彤福晋唆使的。我早就告诉过你,她们两个会合起来对付你。事到如今,你还要顾忌姐妹之情吗?”

  懿泽还是默不作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

  孟冬看着懿泽这副模样,心中很不痛快,转身奔向琴瑟馆。

  永琪刚刚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孟冬。

  他走到孟冬身旁,问:“你是要找我吗?”

  孟冬望着永琪,皮笑肉不笑地说:“奴婢听说,福晋有喜了,王爷又要当爹了,这次可是嫡子,奴婢真是要‘好好地’恭喜王爷!”

  “有必要这样挖苦吗?不是懿泽要我亲近碧彤的吗?我也没想到,她这次竟然真的有了……”永琪停顿了一下,转而又说:“不过也好,她有了孩子,总算生活有些盼头,不至于那么无聊。”

  孟冬冷笑道:“王爷何必如此遮掩自己的花心,美化自己的行为?你曾经看上了嬿翎,可惜没能纳她为妾,她死了,你很难过,怀疑这个人是凶手,又怀疑那个人是凶手,就是没有证据!这次,终于天赐良机,给了你一个证据,你亲近碧彤,不就是为了气懿泽吗?你气她害死嬿翎,你心里早就给她定了罪!”

  “你住口!”永琪也不由得一肚子火气,不屑地问:“你觉得你很聪明吗?你很了解我是吗?懿泽也是这样想的吗?”

  孟冬不答,也以同样不屑的眼光瞟在一旁。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找懿泽说清楚。”永琪说罢,向芜蔓居走去。

  孟冬见状,也跟了过去。

  懿泽仍然在芜蔓居门前坐着,望着月亮出神。

  永琪走到懿泽面前,开门见山就说:“我有几件事告诉你,今天必须一次性讲清楚!第一,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嬿翎,我欣赏她,就像欣赏一幅画、一座山、一条河,就是看风景而已!她死了,我的确很难过,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死去!第二,上次听到你和宜庆讨论嬿翎,我确实生气,但我生气是因为你有事瞒着我!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但却不会告诉我,可我明白,凶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第三件事,碧彤怀孕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就当我是在还债吧!碧彤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却一直守活寡,这个孩子,算我欠她的!”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懿泽淡淡一笑,问:“你在碧彤面前,是不是也说,让我生下绵脩,只是你还我的债?”

  永琪感到一阵失望,又问:“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懿泽也反问道:“那在你心里,又说怎么想我的呢?你知道我没有害嬿翎,却在听了宜庆的话之后,疏远我、亲近碧彤,难道不是在王府所有的人眼中给我判刑吗?”

  永琪又反驳着问:“那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开脱呢?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揪出了凶手,你不就没有嫌疑了吗?”

  懿泽又沉默了。

  孟冬实在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凶手就是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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