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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谁是内奸

梦神赋 沪弄 3537 2024-11-13 09:18

  皇后跪下,陈情道:“皇上,懿泽不是一般的宫女,她是礼部尚书观保之女,求皇上看在观保尚书的份上,饶懿泽一死。”

  “哦?原来是观保的女儿?”乾隆迟疑了一下。

  皇后看乾隆有犹豫缓和之意,忙又趁机说情:“求皇上三思,懿泽有什么理由要去陷害令妃和戴贵人呢?这样撒谎,对懿泽又有什么好处?这其中必有内情,求皇上明察!”

  忽然,青岚的侍女若雨向乾隆行礼,道:“皇上,奴婢在景仁宫时,曾见过一件与懿泽有关的奇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乾隆近日与青岚关系最密,自然认得青岚的贴身侍女,便问:“懿泽不是皇后的人吗?你如何在景仁宫见过?”

  若雨道:“皇上有所不知,懿泽原是去年与我家主子一起入宫的秀女。有一晚,懿泽被揆常在罚站院中,奴婢主子要陪她,她却说要一个人,然后一夜未回。主子担心她,让奴婢去看,奴婢找来找去没找到,后来却见她从嘉贵妃的寝宫鬼鬼祟祟地出来了。奴婢当时没留心,如今听皇后娘娘说今日的事‘其中必有内情’,奴婢就想起来了。”

  懿泽不解地问:“我就在原地站了一夜,何曾去过嘉贵妃寝宫?”

  乾隆问若雨:“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若雨答道:“就是嘉贵妃娘娘仙逝的那一夜。”

  令妃猛然震惊,她一直以为,青岚与懿泽是好姐妹,不想青岚的侍女会突然借机陷害懿泽。

  站在令妃旁边的侍女落梅,自以为是地便接了口,看着懿泽,问:“难道是你害死了嘉贵妃娘娘?如今害怕东窗事发,又想将此事嫁祸出去?所谓的‘鬼’,恐怕就是你自己吧?”

  懿泽来不及反驳,乾隆已经再次下令,道:“来人将懿泽打入死牢,交于刑部监押,秋后问斩!另重新调查嘉贵妃死因,罢免观保尚书之职!谁再求情,与懿泽同罪!”

  青岚看着懿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些什么。

  懿泽也看着青岚,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青岚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懿泽被带走了。

  这里,乾隆又走到戴贵人身旁,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即日晋戴贵人为忻嫔,以慰其心,厚葬六公主。”

  令妃忙跪下道:“臣妾替忻嫔妹妹和六公主谢皇上恩典。”

  忻嫔面无血色,扭头看着令妃,眼神中都是仇恨。

  令妃却忙握住忻嫔的手,假意安慰道:“妹妹,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妹妹看在皇上对你一片关怀的情分上,保重自己!”

  乾隆也先安慰了忻嫔几句,然后又拉住了令妃的手,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说:“这些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苦,还要照顾忻嫔与六公主,是朕忽视了你,你也好生休养,不要埋怨朕。”

  令妃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但依然保持得很低调,也深情款款地回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怎敢有怨言?照顾公主是臣妾的本分,只要忻嫔妹妹能早些好起来,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皇后目睹这一幕,竟然词穷了。她恨自己,为什么总是算计不过令妃?

  可叹,乾隆就这样相信了令妃,与令妃的关系修好如初,也当真收回了皇后的凤印,幸而还没有收回宝册。

  皇后暂时失去了打理后宫事务的资格,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怕得就是乾隆会不会有心将这个权利交给别人。

  幸而仅次于皇后位分的纯贵妃,也是皇后的人,其他人暂时还轮不到。皇后还稍有些心安,可是却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翊坤宫,皇后十分震怒,先是对着孟冬吼道:“你我原来都以为,兰贵人会是太后的人,如今我才明白,令妃怎么就那么积极地要册封兰贵人,还弄到自己宫里!懿泽还曾经告诉本宫,说兰贵人是她的好姐妹,看看她的好姐妹对她做了什么?”

  孟冬低头不语,懿泽陷进牢狱,孟冬也十分自责。

  萧韫劝道:“娘娘,孟冬也是为了给贵妃解围,情急才出此下策,难免计划不甚周全。但这件事,分明是令妃事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将计就计,才有此时之败。”

  皇后心里明白,翊坤宫有内奸。

  这也是一件很明白的事了,令妃若不是提前已经对皇后、怡嫔、懿泽等人的行踪十分清楚,怎么可能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皇后低头沉思,能在自己房内服侍的、听到自己说体己话的,都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多年来并没有走漏过风声。

  新来的只有孟冬和懿泽,而此次献计的就是孟冬,被害得最惨的就是懿泽,自然不会是这两个人,那么内奸会是谁?

  冬儿在皇后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娘娘,您不是亲自接了一个令妃那里的人来么?您还特准,她能随意出入翊坤宫……”

  皇后猛然想起,她许多时候已经忽略,她认了令妃的“外甥女”胡嫱做女儿。

  因胡嫱看起来单纯乖巧,皇后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可是胡嫱却是最经常穿梭于翊坤宫和延禧宫之间的人,若不是她传递消息,还能是谁?

  萧韫低头不语,仿佛也是认同了冬儿的提醒。

  皇后遣出了其他人,密令萧韫将胡嫱带到寝宫后的密室。

  胡嫱懵懵懂懂,来了这么久,她从来不知道翊坤宫还有密室。

  密室很暗,胡嫱眼前,只有皇后和萧韫二人,脸色都奇怪极了。

  胡嫱心里有些害怕,低声地问:“皇后娘娘宣奴婢来此,不知何事?”

  皇后问:“嫱儿,自入宫以来,本宫待你如何?”

  胡嫱答道:“娘娘待奴婢如亲女一般,奴婢在翊坤宫,从不曾受过半点委屈,锦衣玉食,奴婢心里一直对娘娘感激极了。”

  皇后又问:“那你又对本宫做了些什么呢?”

  胡嫱答道:“奴婢未能报效,心中也十分愧疚,娘娘若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皇后摇了摇头,冷冷地问:“未能报效?你只是‘未能报效’吗?”

  胡嫱有些不解,抬头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萧韫,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难道……难道奴婢做错了什么?”

  萧韫的目光十分冷漠,道:“皇后娘娘明知你与令妃非亲非故,却并不曾戳穿,还收你为义女。你住在翊坤宫,也从不曾有人为难过你,难道皇后娘娘不比一个有心利用你的令妃对你好?你为何要背叛娘娘,私传消息给令妃?”

  胡嫱胆怯极了,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虽然奴婢进宫是令妃娘娘安排的,可是,刚进宫,奴婢就被娘娘收为义女,奴婢与令妃娘娘毫无感情可言,她对奴婢也是多有防范,奴婢心里只有皇后娘娘这一个主子,哪有私传消息一说?”

  皇后瞥了胡嫱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萧韫又问:“既然你对令妃毫无感情,为何还要经常去延禧宫?”

  胡嫱有些为难地答道:“奴婢……奴婢名义上毕竟是令妃娘娘的亲眷,哪能不去问安呢?”

  “狡辩!”萧韫厉喝一声,又向门外喊:“进来,杖刑伺候。”

  话音落,门外进来两个手持杖棍的太监,按住胡嫱,就是几棍子打来。

  胡嫱身体瘦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刑罚,哭喊起来:“娘娘,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没有私传消息!”

  皇后看着胡嫱挣扎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忙举手止住了杖刑,太监们收了手。

  皇后又对胡嫱说:“本宫身边,都是亲信,消息却走漏到了延禧宫,你叫本宫如何相信你?”

  胡嫱伏在地上,爬不起来,她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内奸。她微微抬起头,眼里却噙着泪水,不敢轻易流出。

  皇后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自己到皇上面前,坦诚你的真实身份、和令妃的真实关系,以及令妃家人找到你、进宫的经过,本宫就相信你。”

  胡嫱愣住了,她摇了摇头,哭道:“娘娘,那样……那样奴婢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吗?奴婢……奴婢不想死……”

  皇后问:“如果,本宫能保你不死呢?你是怕自己死?还是怕牵连令妃?”

  胡嫱再次摇了摇头,说:“娘娘,奴婢的父亲曾经病重,是被令妃娘娘母家请来的大夫医好的。奴婢受了令妃娘娘的恩惠,奴婢……奴婢……奴婢必须报恩,奴婢绝对没有背叛您!但也不会背叛令妃娘娘!”

  皇后听了这句话,突然大怒,大喝一声:“给我打!打到她听话为止!”

  太监听令,谁知刚打了没几下,胡嫱就昏了过去。

  皇后心中愤怒,除了胡嫱,她身边再没有更值得怀疑的人。可是,怀疑毕竟只是怀疑,她也不能把胡嫱给打死了。

  皇后无法分辨真假,为防万一,她令人将胡嫱看管起来,在懿泽的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得放出胡嫱,以免她又去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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