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铖玉来到医院,脑袋里都是純淳的日记:
XX年XX月XX日
···今天有人问我铖玉哥哥有没有女朋友,我很想说有,我就是,我没有说出口,心里有点闷闷的···
XX年XX月XX日
···今天她送来情书,我真想冲过去撕掉,真讨厌!铖玉哥哥怎么还不撕掉!···
XX年XX月XX日
···今天她找我,让我送爱心便当,真想把便当丢到她脸上···我终于明白了,我喜欢铖玉哥哥,铖玉哥哥喜欢我吗?···
XX年XX月XX日
···一连几天,都来送便当,臭铖玉也不丢掉,也不拉住我,讨厌,讨厌,死铖玉,臭铖玉···
XX年XX月XX日
···今天我被好友围攻···我决定要向铖玉哥哥表白···羞死了···
XX年XX月XX日
···我要向铖玉哥哥告白···
XX年XX月XX日
···今天铖玉哥哥向我表白,我好开心啊,可是我不能答应,我的生命可能要结束了,对不起,铖玉哥哥,我看到你不开心了,但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我们还小,就让时间冲淡純淳吧···
泪水打湿了日记,也打湿了宫铖玉的心···
“少爷,到了。”···
宫铖玉冲进了病房,看到哭泣的父母亲人,和嘀嘀作响的仪器,心里有些疼。
純淳看到宫铖玉大惊,虚弱的说,“铖玉哥哥!我不喜欢铖玉哥哥的,不喜欢。”
宫铖玉坐到純淳的床边,“我知道,純淳不是喜欢我,是非常喜欢我。”
純淳笑了,“純淳怕,純淳不想现在死,純淳还要看哆啦A梦,要看到八十岁。”
宫铖玉吸了吸鼻子,“好,我们一起看。”
純淳止不住的哭,“铖玉哥哥,大雄死后,哆啦A梦又回到最初见到大雄的时候,告诉大雄,你好,我是哆啦A梦,铖玉哥哥純淳不要你离开爸爸妈妈,穿越回去,我希望你在梦里能回到过去,再对我说,你好可爱,我们一起上学吧。”
宫铖玉静静地听着,答应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純淳看着父母,“妈妈我怕,我不想生病,不想死,我怕,純淳好怕,铖玉哥哥要记得純淳,妈妈,純淳好怕啊···”
純淳的妈妈抱紧純淳,“不怕不怕,妈妈一直陪着你。”
純淳的妈妈唱着小时候的小曲儿,“···树叶儿遮窗篱呀···”
純淳的抽泣声越来越小···‘叮叮···’病房里一片哀嚎,宫铖玉麻木的走出了病房···
“不好了不好了!X床的小姑娘的遗体不见了!”一个护士惊慌的跑了出来···
警察四处寻找,巨商宫家的一栋别墅发生了火灾,所有人赶到了现场,现场一片狼藉。
宫铖玉浑身湿透,灰头土脸的坐在救护车上,低声喃呢,“对不起,純淳我怕,我真的怕···”
原来宫铖玉想带着純淳的遗体自焚,去陪她,当火势越来越大时宫铖玉怕了,冲了出来,純淳的家人将愤怒发向宫铖玉,大火很久才扑灭,純淳的遗体也不成了样子,家人的哀嚎和打骂,看到純淳面目全非的遗体,宫铖玉崩溃了,在之后的日子里,宫铖玉不敢关灯,不敢一个人待在固定的空间里,甚至家里也顾满了仆人,最后连学业也不得不停止,家人为他招来最好的心理医生···
20年过去了,这么多年的心理辅导,对純淳家人这么多年的照顾与补偿,加上在国外幸福的婚姻的生活,让宫铖玉的心理逐渐恢复,虽然经常让有純淳的噩梦惊醒,但是有了妻子与孩子的陪伴,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像宫铖玉以前经常在阳台低声呢喃,“对不起純淳,我要忘了你!”
宫铖玉扔掉了手中的哆啦A梦,客厅内稚嫩的童声,“爸爸吃饭了!”
宫铖玉笑着回答,“爸爸来了!”屋子内一片温馨···
今年的枫叶像当年一样红,可惜往后的岁月,不会再有你的笑脸,也不会有清脆的回答,‘好啊!’···
我不知道遇见你是对是错,但我知道遇见你我开心过。
但是···
你已经不是我的美好···
‘对不起,純淳,我要忘了你···’
这时一双白皙灰暗的手慢慢环住宫铖玉的肩膀,一身雪白的白裙,上面满是大火灼烧的痕迹,悬空的双脚上布满烧过的灰尘,一双稚嫩的小手拉着这位长发披肩美女残破的裙角,女子慢慢回头,看着同样面无血色的小男孩,脸上微微一笑,小男孩的头慢慢转过来。
“老公!吃饭了,宝宝都等饿了。”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宫铖玉的肩膀。
宫铖玉肩上的女子和孩童突然消失,宫铖玉回过神,揉揉肩膀,感觉酸痛不已。
“老公,不要这么累着自己,我和宝宝平平淡淡就好,一会儿我替你按按,快吃饭。”女子亲昵的挽起宫铖玉的手臂。
宫铖玉跟随女子来到客厅,一家三口欢乐幸福围坐在餐桌前,墙角的阴暗处白衣女子握紧双拳,脸上挂着阴森的微笑,眼角滑出鲜红的泪水,头发越来越长一点点靠近宫铖玉,来到宫铖玉的身后,一点点爬上宫铖玉的肩膀,坐在宫铖玉对面的宝宝突然大哭,头发瞬间退回,白衣女子和身边的孩子也跟着消失,宫铖玉一下子觉得轻松不少。
屋外风轻轻吹着,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走到宫铖玉的门前看了许久,对着手里不响的风铃,“是这里嘛?你是因为这里的人才不走的,既然如此,你便在此了结。”老者将风铃挂在宫铖玉的门口,一个不会响的风铃。
老者按下门铃,女主人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老者,快步跑出来,“老人家是迷路了吗?”
老者从怀里拿出两个护身符送给女主人,“你和孩子要时刻戴着,一刻也不能分离。”
老者说完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着,“生前是非是为果,死后成怨是为因,因果循环终是烟尘为土,草木为新,周而复始是为桥中桥泸外庐,因果是非自是害人害己。”
老者渐行渐远,女子关上门,门上的风铃在风中丝毫不动,夜越来越近,这栋房子里的进进出出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门上的风铃,夜色盖住大地,风铃突然震动起来,宫铖玉的车开进地下室,风铃突然停住,宫铖玉打开房门,风铃掉了下来一大一小两个瓷铃瞬间摔碎。
宫铖玉嫌弃的看了一眼,关上房门,背上背着白衣女子和一个娃娃,门慢慢关上,女子看着门外笑,正是死去很久的純淳,純淳的眼角又是流下鲜红的泪水,嘴角挂着微笑,宫铖玉只觉得肩上更加的沉重,肩膀也更加的酸痛,心中更加的烦闷暴躁,身体也觉得越来越热,外面的天气已经入了秋。
女主人怀里的孩子看到宫铖玉就大哭起来,“妈妈,怕!”
“哭哭哭···就知道哭!”宫铖玉不耐烦并且疲惫的瘫在沙发上。
純淳站在宫铖玉的身后,紧紧盯着宫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