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有一古树,树旁有两具儿童的骷髅,老干枯枝百叶凋零,一年轻的船夫载着男男女女路过,有的在此下船游荡,有的视若无物。都说生前是非是为果,死后成怨是为因,因果循环终是烟尘为土,草木为新,是为桥中桥泸外庐。此树饮忘川之水解渴,食百怨之气饱腹,周而复始在此自渡百鬼千怨,为求解脱。是以孤魂恶鬼,满腹仇怨之魂方得一见,此处名为桥中桥泸外庐,至此之物必是不得好死,生前百怨,难以化解。故,得千万愁苦之事,化解之人或为一物永远在古树之上飘荡,或为烟尘了无一物。此间故事对对错错多有分说,只有古树不得超脱···
“悠悠荡荡,叮叮当当,古树爷爷给我和弟弟讲个故事吧。”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牵着只有五六岁的男童坐在老者身边。
女童伤了半张脸,牵着的弟弟肚子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手里摇着干干净净的拨浪鼓,“姐姐,我要吃糖葫芦。”
“弟弟乖听爷爷讲故事。”女童轻轻摸摸男童的头。
“姐姐,郅儿疼。”拍拍空无一物的肚子,“姐姐,郅儿想吃娘亲做的糖葫芦。”
女童摸摸自己被砍掉的半张脸,“等姐姐找到姐姐的东西就回去,你陪陪姐姐好不好。”
古树老人将女童抱在身边,“还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嘛?想不起来自己来自何方,为何游荡?”
女童好像没听见,摇摇头,欢乐的跳起来,去拿挂在庐屋门口的铃铛,“古树爷爷这铃铛怎么不响啊?”
男童看着自己欢乐的姐姐,慢慢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姐姐,就永远这样吧,郅儿永远陪着姐姐和古树爷爷!”
古树老人打开院门,“好,陪着爷爷。”
两人一左一右跟着老者进入,小桥流水,质朴简单,郅儿拉着老者不动,“古树爷爷为什么桥这么长啊?”
女童笑自己的弟弟,“是你太小了,看姐姐才走了几步。”
老者牵起男童的手,“永远不要放开姐姐的手。”
男童低头沉思,“爷爷怎样才能让姐姐走过奈何桥,喝孟婆奶奶的汤。”
老者摇摇头,“爷爷也不知道,只有你知道啊。”
女童跑过来牵起男童的手,“不怕姐姐永远陪着你。”
两双稚嫩的小手牵在一起的时候,男童才看到桥的另一头是一间质朴的房子,“姐姐。”
老者跟在两个娃娃身后,木门渐渐关上,陪在古树身边的两具骷髅也随之不见,摆渡人的船还在忘川河上载着形形色色在另一个世界消失的人或动物,穿过遥望无际的忘川河再回到那个世界,偶尔有人半路下船来到古树旁徘徊,或化为树上一个个的物件,或者继续游荡···
悠悠岁月,度过漫长的时间。
“爷爷,这个盒子好漂亮啊。”来了几日,女童到处走走看看一刻也停不下来。
“那是一位漂亮姐姐的盒子,里面啊,是姐姐的故事。”老者耐心的回答。
“我能看看嘛?”女童打开,盒子里空空如也,“爷爷骗人什么都没有。”
男童走过去拉着姐姐的手,“姐姐没关系,你有弟弟啊。”
男童瞄了一眼盒子,里面明明有一个带血的荷包,男童脑袋里一闪而过,好像一个女人的故事,一位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女人的故事,“姐姐我想吃糖葫芦。”
古树拿出一支糖葫芦递给男童,女童一下抢过来,“姐姐先吃,姐姐只吃一个。”
男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女童立刻递给弟弟,“姐姐就吃了一个,给你,姐姐逗你玩的。”
古树意味深长的点头,男童得逞的大笑,“糖葫芦是我自己的了。”大口大口的吃着糖葫芦,吞下的糖葫芦都从肚子上的洞掉出来。
女童摸摸男童的头,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
男童吃了糖葫芦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女童坐在老者身边,头趴在老者的膝盖上,老者轻轻拍着女童的肩膀,“没有姐姐的弟弟会很孤单。”
“爷爷就说我喝了孟婆奶奶的汤回家了,我在家里等弟弟回来。”女童一滴干净清明的眼泪滴落在老者的拐杖上。
前一秒还是垂暮之年的老者,一瞬间便是翩翩少年,“韫灵,你真的能原谅?”
韫灵使劲摇头,“不能原谅他们伤害我的弟弟,但是我不恨他们,帮帮我的弟弟吧,弟弟喜欢糖葫芦,但是弟弟很久吃不到。”
化为青年的古树牵着女童的手,“我做不到,你一直可以,跟着心走。”
女童疼爱的看着弟弟,白嫩的手轻轻盖在弟弟的肚子上,女童轻声感谢古树,“谢谢古树爷爷,爷爷很漂亮。”
“爷爷,我一直都能见到孟婆奶奶,但是弟弟不行,他找不到孟婆奶奶,弟弟喜欢吃糖葫芦,把我的肚子给弟弟吧,我想让弟弟长大。”
女童化为烟尘消散留下一枚蓝色的吊坠,男童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消失。
古树放开手掌,逐渐开出唯一一朵雪白的彼岸花,古树捏碎绽放的花朵,化为一条晶莹的项链,穿过吊坠绕过男童的脖子,化为一体。
古树逐渐变老回到古稀之态,慢悠悠抱起男童走进屋里,“你我做个伴吧。”~
“又一个如你一般痴的女子。”
“我依然记得你离去的背影,一身红嫁衣,一盏琉璃灯,遍地开满了彼岸花。”
韫灵——知县的掌上明珠,一家三口幸福平淡,一日午后到湖边游玩,救下一四五岁男童,带回府中医治,韫灵一家特别喜欢这个粉雕玉琢的小朋友,认作义子。不曾想这个义子是的天才儿童,过目成诵,倒背如流,一岁时的事情也能清楚记得,功夫上竟然也能打上几拳,一家四口每天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韫灵还给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韫郅。不想快乐生活只过了一年,一群江湖人士闯入韫家要带走韫郅,韫氏一家不肯让人带走韫郅,回去变成他们的牺牲品。这些人竟然屠了韫家满门,甚至有人在韫郅面前折磨杀害把自己当做亲弟弟疼爱的韫灵,韫灵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韫郅发狂,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竟然赤手空拳杀了几个武林好手,众人见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挑杀了韫郅,生生刺烂了韫郅的肚子,想要找出传说藏于腹中的宝物,生生挖开,有些于心不忍的自行离开,也不去寻找什么宝物,最让人心寒的是韫郅的母亲在众人都放弃的时候,她依然不放弃徒手在小小的尸体上寻找,韫郅的父亲看着韫灵的尸体,竟然以此泄愤,看不过的人上前阻拦,几人打起来误伤了韫灵的脸,韫郅的父亲扫兴作罢,众人失望离开,只留下满目猩红,一片狼藉,韫郅化为怨灵恶鬼,韫灵担心弟弟久久不愿离去一直陪伴,减少韫郅的怨气,但韫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韫灵不想让弟弟永远游荡,愿意放弃自己化为虚无,守护自己的弟弟不再如此···
韫郅醒来看不到姐姐在自己的身边,老者如实相告,韫郅明白姐姐的善良,自愿留下陪着老者化解怨恨,千百年的循环,韫郅长大,这一日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游荡过来,手中牵着一个几岁的娃娃,鬼不鬼人不人,“得,恶鬼怨灵,进来吧,小店概不赊账。”
“带我回去,有人在等我。”
“純淳高中生,死于癌症,没什么问题?等你?报仇啊?”韫郅翻看账簿,“我门口少一铃铛,行不。”
“好,带我回去。”
韫郅凝神查探,没查出什么不妥,到是跟在身边的孩子有些原由,“行,成事化铃,不成化土。”
拿出一铃铛叮叮当当,純淳附身于铃铛上,声音戛然而止,“得,是一哑巴。”
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拿着铃铛走出去,“把酒温上。”
韫郅的白眼在眼睛里来了个三百六的旋转,“知道了,去吧。”
老者站在河边,船渡人过来载着老者离开。
21世纪的现代化发展,老者感叹时间的迟钝,“找到了。”
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铃铛,对着铃铛喃喃自语,“早去早回。”
三年前
“純淳!快点!要迟到了!”一个一身白色运动装的,阳光帅气的男孩子在楼下大叫。
“噢!来了!铖玉哥哥!马上!”,一个扎着长马尾,一身黑色休闲装,黑色眼镜,黑色书包,黑色运动鞋的女孩飞奔下来。
男孩的脸上充满了宠溺的笑容,“又是这颜色。你还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样子,像个女孩。”
女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你呢!不也一样,以为自己是白无常啊,还是这是你的特殊癖好,咦~啧啧啧。”
純淳看了看宫铖玉空无一物的后背,“书包呢?”
铖玉轻轻敲了一下純淳的脑袋,“我什么时候背过书包。”
純淳用力在宫铖玉头上敲了一下,把书包放在宫铖玉的肩上,“这样才对嘛,铖玉哥哥。”
宫铖玉轻轻刮了一下純淳的鼻子,“走啦,不然要迟到了,我可不想罚站。”
二人并肩向学校走去,看着二人的背影,让人感觉青春的活力很幸福,一路上笑声不断,让人感叹青春的美好···
二人是xxx高中的学生,都在三班,两个人的学习都一般,男生要较好一点,(他们这样不会打扰其他人吗?),不会,邻居都喜欢这对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