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门红茶沉默下来,琢磨着这番话的深意。
“有什么可值得贪婪?”
翊云华不紧不慢,为之讲述另一方人性面,“万千浮华迷人眼,可值得贪婪之物举不胜举。
璀璨的悠久文明,脚下的大好河山,孕育的栩栩万物,丰富的矿物资源,足以引得敌人打进国门,开疆拓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地大物博,身怀宝藏,总会遇见豺狼的。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住宝藏,终将招致灭顶灾祸。”
祁门红茶闻之带动了情绪,愠怒一句,“为一己贪念,导致生灵涂炭,自私至极!”
“眼下时局,你当如何?”翊云华深知他不会无动于衷,有此一问。
祁门红茶所言铿锵有力,“我欲寻一人,与他一起共抗贪婪之军!”
“嗯,那我便随你一道。”翊云华从善如流,“我嘛,不擅武力,便做你半个军师吧!”
“好。”
祁门红茶意外的没有拒绝和多问。
定好前往京都的路线后,次日清晨二人就徒步上路。
相安无事了几日,因敌军全面入境,战争四起。
国都西迁的朝廷无可作为,百姓的生计无以维持,生命亦岌岌可危,整片大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百孔千疮。
有些银钱的豪绅,举家逃到没有战争的地方。
余下的穷苦百姓,有些力气的,或毅然决然的参入军中,或被逼无奈的落草为寇。
老弱妇孺无枝可依,要么活活饿死,要么易子而食。
战争与灾荒下的百姓,岁大饥,人相食。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吹老。
翊云华和祁门红茶将一切尽收眼底,内心分外沉重。
“战争带来死亡,灾荒也带来死亡,满目疮痍的世间早已无可向往!”祁门红茶叹息,“二者又有何不同?”
翊云华忍不住出言开解,“天灾与人祸,相同也不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灾荒乃自然规律,无可避免,早晚会过去;战争是人为造就,可以避免,却无休无止。”
祁门红茶听进心中,也生出了颓然之感,周身的气息越加阴郁。
察觉其情绪不稳定,翊云华果断转移话题,“你打算如何入军?这当口可不适宜参军,若无投名状,稍有不慎便会被当作间谍处理。”
“投名状么?”祁门红茶反应弛缓,仍旧沉闷压抑,“……我有。”
翊云华点点头,选择相信他,没有多问什么。
二人一路小心,总算接近了目的阵营。可方才踏入范围之内,便被士兵迅速围住。
“你们是何人?擅闯营地意欲何为?”
祁门红茶说的一本正经,“烦劳禀报,我二人受一位余姓茶商所托,欲拜见胡仰儒将军,有要事相告。”
翊云华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等着。”
见二人并未有任何过激反抗,一名士兵快跑着进了一座营帐。
没过多久,帐帘掀起,胡仰儒大步迈出,士兵紧跟其后,直向营地大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