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好像响了一声,身边的人纷纷起身,陈沫搞不清状况,只得随着他们站起来,身形却不稳地往旁边倒去,这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陈沫抬起头,喃喃地叫:“师兄。”
唐琳期扶着她坐回座位,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低声贴在她耳边说:“怎么不回家也不跟我说一声,知道我在家里多担心吗?”
他声音不大不小,听起来像是耳语,却正好能让旁边的人听到,他们做出这个动作时,桌子上的人已经纷纷转头打量着他们两个人,眼神暧昧,宁妮则满眼都是惊讶。
今天在座的都是影视圈里面的人,谁不知道唐琳期的大名。
陈沫愣愣地看着他,脑子迷迷糊糊的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傻傻的点头。
唐琳期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触手却皱起眉来,“脸怎么这么烫?”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地站起来,和唐琳期说:“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今晚让陈小姐多喝了两杯。”
唐琳期这时直起身体,“陈沫不太能喝酒,平时不管什么场合我都舍不得带她出来沾一点,不过今天既然是在你们这里,多喝几杯也没关系。”
他这话一出,其余人都纷纷站起来。
刚刚坐在陈沫右手边的那人把座位让了出来,“唐先生往这里坐。”
唐琳期象征性地客套了一下,顺势地坐下,一只手仍朝陈沫那边放着。他一坐下,就不停地有人邀请他下部电影的事情。他淡笑着,“合作什么的当然好说,不过现在主要是我的工作室在做。”
他一出现陈沫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原来勉强撑着的心神也松弛下来,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头也沉得抬不起来。
唐琳期面前的人还要说什么,那边陈沫手拄在桌子上撑着头,难受地发出了“嗯”的一声。
唐琳期赶紧走到她面前,紧张地拍拍她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陈沫一脸难受,“我的头好疼。”
唐琳期闻言立刻伸手把她抱起来,对着桌上的人说:“对不起,陈沫不舒服,今天真不能久坐了。”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唐琳期揽着陈沫就往外走,一出门,刚走几步,陈沫突然挣脱他的怀抱,扑倒在大厅的沙发上,难受地蜷缩气身子,喃喃着,“我好难受,我要睡觉。”
他俯视着她,冷哼,“我是叫你放心,没叫你逞能,喝成这样,要是我不来你怎么办?”
她那边半点反应都没有,拳拳打在棉花上,唐琳期心里无奈,只得重新揽起她来往外走着,陈沫张口,呵出的气热热的,还带着啤酒味,他撇过头不看她,感觉自己都要一点一点地喝醉了。
把她丢到副驾驶座上,她皱着眉头闭眼躺着,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看了眼表,喃喃着问:“你说我是送你回家还是?”
他嗓音不自觉地低沉起来,在沉沉的夜色中带了点蛊惑的味道。没有回应,他头撑在方向盘上侧头闲闲地打量着她,由于酒精的原因,陈沫脸上染上了一层媚色,唐琳期扯着嘴角轻笑一声,亲了亲她的脸后,发动汽车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陈沫是被渴醒的,她一睁眼满是黑暗,好不容易适应了,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水喝,却发现四周完全是陌生的环境,她现在的头仍然很晕,感觉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随时都会倒,她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往外走着。
她推开门,唐琳期正好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她,问:“醒了?”电脑泛起的蓝光打在他脸上,有种不真实的光晕弥漫在他周身。
陈沫头更晕了,感觉自己在梦里。
唐琳期起身,走到她身前,好笑地问:“怎么了?酒还没醒?”
陈沫的记忆这才回笼,她拍了下脑袋,“今天的事情,谢谢师兄。”
“没事,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说谢。”
陈沫又一次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说的却是,“有水吗?我想喝水。”
唐琳期给她倒了杯水,陈沫接过,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她又道了声谢,他皱眉,“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跟我说谢谢了吗?”
陈沫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口:“我觉得还是要说的,毕竟我总是麻烦师兄,师兄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觉得很难得。”
唐琳期盯着她看了半晌,陈沫握着杯子的手一个劲地在收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这样。
他轻轻地笑起来,朝她的那个方向挪了一下,正好坐在她身边,胳膊搭上她身后的沙发背上,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的那点心思当我看不出来吗?”
陈沫心突突地一跳,怔怔地看着他,目光讶异。
他凑近她耳边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毕竟我长得这么帅么?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嗯,我也喜欢你。”
陈沫从耳朵烧到了脸,心跳速度快得都要蹦出胸膛,她心里混混沌沌的,自己这样是被表白了还是表白了?她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说完,陈沫就知道自己又丢人了。
唐琳期捏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说:“就是像这样看出来的。”
陈沫羞惭欲死,明明是自己一直期待的一幕,她却好死不死地又犯蠢了。
唐琳期从她手里拿过那个杯子,将其中的水一饮而尽,抬头看了看挂表,“已经五点了,我该去睡了。”说着起身就往她刚刚出来的那个卧室走去。
陈沫愣愣地随着他起身。
唐琳期顿住,回身问:“你这是要一起?”
“不不不。”陈沫忙拒绝,连着退了好几步,脸红到不行。
唐琳期又走到她身前,摸摸她的发顶,声音轻柔,“乖,我先去睡一觉,你也再想想,吃的在厨房里,电脑在这里,设备都在书房里。”
俨然把整个家都交给她的语气,唐琳期说完,自顾自地回了卧室,只剩下陈沫在原地站着站着,半天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