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生日礼物
季泽一勺灌下去,眼睛都亮了。
裴湛这才尝了一口。
很好吃。
他垂下眸子,竟然在这碗粥里品出了家的温馨。
有些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裴家还没有开始争斗,父母疼爱他,爷爷奶奶也宠着他,可自从老爷子病了那天起,裴家就变了天。
所有曾经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肮脏勾当都被暴露出来,他也不得不接手公司。
算下来,他似乎真的好长时间没有真正休息过了。
“今天太阳很好。”
“嗯?”
“待会儿处理完这些,我们可以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裴湛轻声说完,静静地注视着阮羽。
阮羽怔了怔,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
“好,反正你是个病人,多晒晒太阳对身体也好。”
鬼使神差的,她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等到工作结束,两人便搬了椅子到后院。
下午的太阳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了,但晒在身上却依旧暖洋洋的。
天边已经染上了红色,阮羽静静地发了会儿呆,总觉得这样悠闲的时光很久没有过了。
时间流逝,夜里裴湛的高烧又反复上来,吃了药才抑制住。
于是早上阮羽还是没让他去公司,安排他在外面晒着太阳,至于裴氏那边的工作,她全部都接了过来,就坐在裴湛旁边的树荫下看文件。
两人之间的氛围无比和谐。
一边,刚刚从盛世江南门口进来的谢嫣然见状,本想砍口叫他们,却还是微笑着转身。
“夫人,您不进去了吗?”下人疑惑地问道。
谢嫣然勾唇,愉悦道:“不去打扰他们岁月静好了,免得待会儿某人啊,又嫌弃我碍事。”
她这个儿子追求起女人来还挺有一套的嘛,这么快就让人家这么心甘情愿地照顾上了。
阮羽这小姑娘她接触过,自然也清楚。
表面上温温柔柔,实则一身都是反骨。
不是正常人能控制住的。
照着进度啊,说不定她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一想到这里,谢嫣然眼角的笑意又更明显了几分:“走,开车带我去趟商场,看他们这样啊,明显是已经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这两个孩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一个小时后,谢嫣然从商场回来。
阮羽还在工作。
裴氏的那些文件看得她眼睛都快花了,昨晚之后还要让裴湛过目一遍。
一眼扫过去,他敛了敛眸子。
虽说昨天就已经见识过她的能力,但今天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厉害。
她不仅悟性强,对公司管理也十分有心得。或许能够归功于她开工作室和实验室的经验,但一想到陆清风,裴湛还是眯了眯眼。
这些东西,不会是跟陆清风学的吧?
那也是只极其能够隐忍的老狐狸。
“你俩都在那好几个小时了,工作是做不完的,要不过来帮我一把?”
谢嫣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裴湛和阮羽瞬间回头,面面相觑,都没发现谢嫣然来了。
“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了,看你们在忙就没说。别问这些了,先过来帮我。”谢嫣然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虽然已经匀给了几个下人,但还是拿不下。
阮羽起身:“我来吧。”
裴湛跟上:“你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家里那么多下人,随便你使唤,阿羽已经很累了,别让她再忙活这些了。”
“谁说我要让她忙活了?”
谢嫣然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袋子塞到阮羽手中,“阿羽,生日快乐。”
阮羽怔了怔。
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诚惶诚恐地接过。
“今天来的时候啊,本来想问问你们阿羽生日打算怎么过的,结果你们那么随意,我一看就是忘记了,连忙让人准备了一下。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布置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嫣然推开房门,屋内竟然已经布置满了气球和彩带,桌面上甚至摆着一个三层的蛋糕,原本沉闷的屋子一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很像是一家人在给自己的女儿过生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裴湛完全忘记了。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他明明应该在资料上看过阮羽的生日日期的,可却……
“嗯。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妈怎么……”
谢嫣然握住她的手,一眼便看穿了她想说的话,认真道:“我一直都在想啊,你从小就离开家了,应该从来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过生日吧?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跑来给你补办这个生日。”
“屋内的装饰呢,也是按照现在小女孩儿喜欢的样式去做的。你既然已经进了裴家,就也是我们的女儿了不是吗?”
她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束光,悄然进入了阮羽的心房。
阮羽鼻尖突然有点酸。
家人这个词,真的让她感触万千。
如果年少的时候她并没有被拐卖,那一定也会拥有一场这样的生日宴会吧。
“谢谢妈……真的谢谢,我很喜欢。”
她抿着唇,才勉强没让自己的眼睛开始发红。
谢嫣然没说什么,只是将她抱进了怀里:“你们爸呢,今天在公司有急事,要晚一点才能到。不过他的那份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你放心。”
阮羽被逗笑:“我不需要礼物,有这场生日宴已经很好了。”
“那可不行,这都是我们俩的一份心意,你要是不肯收下,他肯定不高兴了。”
“好,那我收下,谢谢妈,也谢谢爸。”
她默默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谢嫣然拥抱着阮羽,只见她身后的裴湛似乎有话想说,嘴角一勾:“那我就先进去了,你们俩再等两分钟。”
话音刚落,她连忙关上客厅门。
阮羽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裴湛的声音。
“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不过……”
他绕到阮羽面前,低眸将手上的一枚戒指摘了下来。
那戒指做工精细,还雕刻着极其繁复的花纹:“这是我爷爷去世之前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