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人颓然若经年的皮俑,双臂无力地吊挂在一副寒铁锁环之中,衣衫破碎,沾着早已干涸的血渍,混和污泥打着卷,在寂静无风的洞穴中凌乱地垂坠。那人长发不知被汗水浸透过多少次,濡湿在脸上。头低垂着,无声无息。
是死了很久的人吧?可是……为何还有温度?风彩笺轻轻摸了摸那布满鞭痕的胸膛,紧致而有力。不安的小手又禁不住探向耳后,探向鼻尖,探向心口。
还活着。
“喂!你醒醒!”
很显然,对方不能回答。
这锁住他的寒铁是有点结实,不过……风彩笺抽出随身的刀——神刀门镇派之宝风神刀,轻轻一砍,锁链应声断裂。
钻出山洞,回到溪边。月满楼竟然还在原地!
风彩笺正要解释自己背上这个人的来历,月满楼已经飘到了跟前,嗔怪道:“你今天若不回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溪边。”
“别!我这不回来了嘛!”
“你去打猎了?”月满楼看看风彩笺娇小身躯拖着的颀长男子。
“你可以这么认为。”说着,风彩笺闷头往回走。
月满楼一把拎起她背上的人,“这猎物虽然瘦了点,一锅还是炖不下。我来帮你扛着,分我一半!”
风彩笺跟在月满楼身后,不住地夸奖:“小月儿就是体贴!将来师姐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啊!”
“我谢谢你啊!”
“别客气!别客气!”风彩笺紧走慢跟地回到了神刀门。
“小花!”一进醉倚轩的门,风彩笺就大喊着奔了进去。
花无痕一袭羞红,正倚窗读书品茗,被风彩笺这么一嗓子惊得差点打翻茶盏。
“不接私活,没有商量。”
“不是私活啦!我爹新收的弟子!”
“我就不信你这气还没喘匀呢,已经禀报过师父了?”
风彩笺“嘿嘿”笑着,讨好道:“你先把他救活,我好跟爹谈嘛!”
花无痕瞥了一眼月满楼扛起来的人,“你就不能洗干净再拿来?”
“好歹先看看有没有救,别浪费水嘛!”
花无痕硬着头皮诊了脉,“就这半口气的你弄回来还得挖坑埋了,不嫌废锄头吗?”
“锄头算我的!你尽量医治就是。实在救不过来,我负责埋。”风彩笺拍拍胸脯。
月满楼帮腔道:“二师姐,你让他一点点地好,这样,大师姐就不会惦记着天天往外跑了。”
“行!我治可以!你负责照顾他。”花无痕妥协。
“没问题!只要有事做就好,总比天天无聊的要死强。”
“那你得禀告师父啊!”
“知道啦!”
“不能先洗洗吗?”
“行行行!小月儿,打水去!”
沐浴更衣之后,眼前的人惊呆了三个人。
“要不……咱们别给他治好了,就这样冻起来天天看着也挺好的。”花无痕一脸花痴。
“这也太好看了吧?真的是个男人?”月满楼语带醋意。
“先说好,他是我的猎物,以后得在我们风门!”
“万一他懂医术呢?那必须入花门啊!”
“雪千寻那家伙会不会来争啊?”风彩笺担忧地道。
“反正我不要!”月满楼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