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泺城的桃花林,满城芳菲,妖娆如霞的花瓣好似她红衣裙蹁跹。
尹晊醉躺在一棵很大的桃树的枝干上。一手里拎着着一壶喝得所剩无几的女儿红,遥遥地将另一手伸到眼前粉红的花瓣上,轻抚着,醉眼朦胧的他惶惚间仿佛又见佳人。
那年,也是桃花满树灿烂,香气浓郁的时节。少年,抱剑倚靠在一桃树下,闭目养神,神情很闲暇。
“尹晊,你觉得我美吗?”一个粉啄玉雕的小人儿坐在一棵很大的桃树上,荡着小腿,小手玩弄着如墨的长发,一圈一圈的,她嘻笑地问道。少年听闻,睁开双眼,抬头看向高处的小人儿,那如同花瓣的笑,脸如同水蜜桃般红扑扑,灵动的大眼睛正瞪着他。刹那间他的心为之一动。
“美……”少年喃喃答道。小人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续而说:“那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可好。”
少年怔住了,低下头许久不声。树上的小人儿利落地从树上跳下来后,上前气愤地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我问你话呢,说话啊!”
少年看着气急败坏的小人儿,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桃花花瓣随风飘落。
“哼!我长大后,你若是不娶我,我便叫爹爹一刀杀了你!……”说完,小人儿气呼呼地跑出了桃林。少年默默地看着那远去的小小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那年,百里夭夭十二岁,是皓月山庄庄主百里潇的女儿。庄主的爱妻在女儿出生不久便不幸病逝了。所以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任性习蛮,霸道无礼,仗着自己在山庄深受大众宠受,到处肆意妄为。
尹晊在十四那年在漠河的沙漠,孤身一人,衣服破烂不堪,面黄肌瘦,在烈日炎炎下,他找不到一滴水,倒在沙漠即将渴死时,强烈的光照下他依俙看见一抹红色的小身影向他走来。
十岁的百里夭夭和父亲几等人途经沙漠时遇到将死的他。她打开自己的小水壶,喂了他几口,他缓缓睁开眼,看了那小人儿数秒,续而又昏睡了过去……
尹晊回想到这些时,心突然一阵绞疼,他苦笑了几声,他想,他们两个的相遇大低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劫吧。
五日,泺城岭山,风雨季节,四方芦苼余音袅袅,拂晓空白中有着薄薄的水汽。
尹晊在山路边吐了口血,边强忍住肩的疼痛边走,继而屏息一把把箭从左肩用力拔出,痛得他沉闷一声。昨天夜里有几个刺客潜入皓月山庄并想刺杀他,幸亏他早有觉察,与刺客们交手时,不料被偷袭中了一箭,他就逃向山庄后岭躲避敌人的追杀。
这时他发现不远处有一间草庐,他加快脚步走去,还没走几步,眼皮一沉,便
摔倒在地,这时黑色的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箭上有毒,五脏六府都在绞痛。他痛苦地呻吟着,拼命地匍匐向前,意识渐渐模糊。他不再挣扎,他想,就这样死了,也好。
愰惚间一袭红衣裙,身姿窈窕的,带着甜美的笑声……隐隐约约的向他走来。
是死后的世界,夭夭来迎接他了吗?
“你醒了?”一位青衣女子看着刚醒来的男子问道。
尹晊睁开眼环视着陌生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当看到坐在自己旁边这位青衣女子的陌生的面孔时,他却感觉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知道定是对方救了自己,刚想起身,左肩的伤口便被扯到,痛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别乱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女子无奈地说道。连忙起身替他掩好被子。“你先休息,再过几个时辰,我再给你换药。”
尹晊望女子平和的脸色,还想问她一些什么,但头晕得厉害,又晕了过去。
次日,尹晊未时才醒来,身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左肩受伤的地方已经用纱布包扎好了。尹晊起身,穿好鞋。四处打量,发现房内有一味草药香,各种器具朴素简洁、罢放有序;一张桌上放着些女子的饰物。这应该是那位女子的闺房。尹晊暗想到。
他打开门刚想出去就与眼前突然出现的五六岁的小男童相撞上。
“唔,好痛……,你……。”小男童吃痛揉着额头愤愤地看向他说道。
“呃,抱歉啦,你是?”尹皓赔笑道。
“是阿碧救了你,我是慕容泽。她上山采草药了,嘱咐我来瞧瞧你的情况……。”小男童如实回复道。
“嗯,尹某在此先多谢你家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尹晊看着小男童恳切的说着。
小男童抬眼看了他一眼,转身把双手搭在身后,像个小大人似边走边念道:“啧啧,真想不明白,阿碧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拿千年的灵白草救你,那玩意千金不换哪,而且还是……
尹晊:“……。”
这座草庐不大不小,设计独特新颖,构造风格典雅。
所用木材都是珍贵木种,金合欢等,可见建此屋的人的用心与技艺精湛。
尹晊来到屋后时,,小男童正在一棵桃树下,拿着一把木剑专心致志劈柴。
“嘭叭……,咔咔……”小男童接连几下就劈了几堆柴。所用的木剑虽无锋,但他的内功是他这种年龄段练得相当好的。尹晊上前想同他说话。但慕容泽突忽而转锋嘻笑地向他砍来,他灵敏地躲开了,顺势捡起一根木柴,跟他过上几招。处于防守的他破了他数招后,发现那小毛孩所出的似乎是南冥一派的剑法。
小男童所用招数都被他破了之后似乎不太甘心,继而又换了套招式……
“慕容泽,你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在两人你攻我守时。慕容碧回来,见两人如此,生气的喊道。慕容泽看到身着青衣慕容碧回来了立马收手,欣喜地向她跑过去。
“阿碧,你回来啦~别生气,我和大哥哥就是切蹉切蹉武艺……。”慕容泽眨着大眼睛在她跟前撒娇卖萌地说道。
慕容碧看着这毛孩也是很无奈,模了模他的头,“好好……呐…帮我拿到厨房的柜子里去。”说着,递给装着草药的背篮给他。
“公子请跟我来。”慕容碧对正看着她发愣的男子说道。她把尹晊带到一间厢房内。“这是泽儿的睡房,你体内还有点余毒,还需些余日才能完全清除,你就先和泽儿一同在这间房睡罢。”
“姑娘可知在下中了何毒?”尹晊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她,一时之间四目相对,女子躲闪地摇了摇头,转身想离开,突然又停住:“…漓槐散…”她说完便快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