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暮霭中,我和光绪乘着銮舆赶到储秀宫向慈禧问安,麝月、阿元和王商等人在后面跟着,宫人打着金灿灿的灯笼,引导着来到储秀宫。
”奴才蓉儿给万岁爷、珍主子请安!“储秀宫掌案宫女蓉儿见是銮驾到了,急忙带着小宫女请安迎接。
”原来是蓉儿呀,老佛爷安寝了吗?皇上有一件要事,正急着想向老佛爷禀报。“我和气地笑道。
”小主,由于白天的事,皇太后正恼着呢,您可千万要提醒皇上,别说皇太后气恼的事。“蓉儿满面春风地柔声提醒道。
”小蓉子,是不是皇上来替文廷式求情来了?“宫内传来淡淡的质问声。
”是,老佛爷,皇上和珍小主特意来请安来了,请您定夺。“麝月柔声回道。
”既然大晚上来了,就让皇上他们进来吧。“慈禧缓缓说道。
我听慈禧这么说,便和光绪带着太监宫女恭恭敬敬地进储秀宫叩见。
人影在蓉儿的眼中一闪而过,蓉儿突然发觉,宫女班中有一个熟悉的影儿,便下意识地盯着瞅了瞅,奇怪,那张脸?蓉儿几乎呼出声来。但她生来机警,急忙忍住,心中却禁不住狐疑。
求情经过了一个时辰,光绪向慈禧分析了此案的疑点,好说歹说,让慈禧终于同意缓刑三天,出来时,天已经渐渐明了。
蓉儿的眸子悄悄向我移了移,我便和蓉儿闪过一旁,问蓉儿道:”蓉儿,有什么事吗?“
”启禀小主,是这样的,那天储秀宫审案,皇太后曾经找到目击的侍卫画出了文廷式所说的传旨宫女的容貌,刚才,奴才见小主的宫女经过,竟然发现其中一名宫女的面貌跟那画中的容貌有几分相似。“蓉儿附耳说道。
”什么?那传旨的宫女就在我的宫中,这怎么可能?我的宫中不会有这样的大胆宫女呀!“我咂舌道。
”小主,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你的宫中有没有人被别有用心的人收买了。“蓉儿轻声说道。
”我还是不相信,我景仁宫里的每一个宫女太监,我都很熟悉,再说,没没有我的指令,她们根本不可能出宫的。“我摇头道。
”我的小主,就是因为你平时待下人太宽了。“蓉儿也摇头道。
”好的,蓉儿,虽然我不信,但是还是多谢你的关心,我会小心的。“我嫣然一笑道。
”小主,这是那天侍卫画的头像。“蓉儿见四下无人,悄悄把一张纸递在了我的手上。
出了储秀宫,好奇心唆使,我悄悄打开了那张画,这不是阿元吗?我吃了一惊!
”小主,出什么事了?“麝月见我皱着眉头,急忙凑过来瞧,发现画上的人像,不禁奇怪道:”小主,这不是阿元吗?怎么回事,小主你怎么会有阿元的画像?”
“我也不知道,是储秀宫的蓉儿给我的,说是审案那天知情侍卫根据记忆画的给文先生传旨的宫女头像。“我蹙眉道。
”小主,这是怎么可能,阿元那天还特意和彩云送我到神武门,整个过程彩云她们都知道,阿元怎么可能分身去了养心殿传旨,再说,给皇上传旨也不会安排景仁宫的宫女呀?“麝月矢口否定道。
”糟了,我们上当了,一定是有人捣鬼!麝月,赶紧把阿元叫过来,这几天不要让她出门!“我恍然大悟道。
强烈的恐惧感一时间传遍我的每一个脑细胞,麝月见我脸色煞白,也慌了神,但是没想到,同一时间,李莲英的人叩开了景仁宫的大门。
“李总管,这么晚了,您有何贵干呀?”麝月带着彩云开启小门质问道。
“原来是麝月姑娘呀,咱家是奉旨办事,景仁宫有宫女牵涉文廷式奸杀未遂案,必须立即带走,请姑娘转告你们家小主,不要惊动了小主的贵体。”李莲英似笑非笑地咧着嘴道。
“李总管,你就是不想惊扰我也惊扰了,说吧,又跑来我们景仁宫干什么,把我的丫头害得还不够吗?”我冷笑着步了出来。
“给珍主子请安,不过,奴才行礼归行礼,正事还是要办的,不然回去不好向老佛爷交代。”李莲英弯着腰,了;两眼露出得意的目光。
“好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拿皇太后压我,说吧,你想带谁走?”我脸向上俯视着天花板。
“小主,奴才在您面前不敢隐瞒,景仁宫宫女阿元,涉嫌假传圣旨,老佛爷下旨带她审问。”李莲英回道。
“是嘛?我宫里没有这么个人。”我嗔怒道。
“这个,小主这样说不好吧,奴才要是回去这样回复老佛爷,只怕小主又要挨罚了。”李莲英阴阳怪气道。
“呸!本宫还怕你吓唬不成,你们要在我这里抓人,有什么凭证?”我没好气得唾弃道。
“小主请看,这是知情侍卫画的头像,昨日·阿元也跟着去了储秀宫,不少宫女太监都认出她了。”李莲英诡笑道。
“大总管,景仁宫里的宫女名册都查过了,没有发现阿元。”这时,办案的太监急匆匆向李莲英禀报。
“启禀小主,要是小主真的不愿把阿元交出来,那么,奴才也只好请小主亲自去老佛爷那里说明了。”李莲英笑脸威胁道。
“李总管,你这也太放肆了吧,竟然威胁我们小主!”麝月义愤填膺道。
“好,珍小主,要是真没有阿元这个人,奴才便回去交差,小主放心,奴才会尽力帮您辩解的。”李莲英打千道。
李莲英走后,麝月拍了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小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我们刚查出不对,李莲英就带人来抓人了,幸好阿元是三所的旧宫女,一直没有在册子上登记,否则早就被抓去慎刑司了,小主,奴才知道,那慎刑司坏的很,为了逼供什么刑法都用,奴才这身子现在还疼着呢。“
”不对,麝月,李莲英这次来抓人,似乎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他明知道我们不会交出阿元,却故意来找事,莫非文先生已经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中?“我感到气氛不对,有些担心道。
”小主,你也太操心了,李莲英就是再神,也不会未卜先知,我看,趁李莲英回去禀报,我们赶快转移阿元吧。“麝月建议道。
”好,麝月,你马上带着皇上的令牌把阿元接出宫,事不宜迟,要快!”我执着麝月的手吩咐道。
“好,小主,你别担心。”麝月迅速去办了,可是当她带着未睡醒的阿元刚出景仁宫,便被一大片灯笼挡住了道路,烛光中,崔玉桂的脸显得特别狰狞:“麝月姑娘,不好意思,带着阿元跟我们走一趟吧。”
几名侍卫扑上前把麝月和阿元控制住了。
“小主,麝月姐姐和阿元被侍卫给抓走了!”彩云急得无有办法,跑跑回来哭哭啼啼的向我禀报。
“彩云,这回我们上当了,这是他们布置的阴谋!”我预感到就要出大事了。
昏暗的灯光下,高贵的珍珠流苏闪闪发光,映托着皇后静芬顶上的金凤凰,李莲英抢上前去,喜滋滋地打千道:“皇后主子,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阿元和麝月已经被抓起来了,珍妃这回帮文廷式求情在先,一定逃不了干系,跟有趣的是,文廷式也上了钩,自动求死企图保住珍妃,可他没想到这是咱们布得局,文廷式故意替阿元隐瞒身份,企图掩盖罪证,再加上文廷式的亲信小如子,他这回死定了!”
“嗯,李总管,这回多亏您了,本宫真不知道如何感谢。”静芬感激地看着李莲英。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奴才应该干的,谁敢堵主子的路,谁就该死,再说,这宫外还有一位高人”李莲英咧嘴道。
“李总管,这话可千万别说了,我们立即去见老佛爷去。”静芬止住了李莲英。
储秀宫,慈禧仔细看了慎刑司提供的案情汇报,闷闷不乐道:“小李子,这文廷式杀人怎么会牵扯到景仁宫珍妃?”
“老佛爷,奴才们正是因为此事牵扯到珍主子,才战战兢兢地向老佛爷复旨。“李莲英阿谀地笑道。
”这珍妃跟文廷式有勾结,早就被证明是子虚乌有,你们怎么又把这事捅了出来,还这么兴师动众的?“慈禧冷冷问道。
”启禀老佛爷,奴才也不敢相信,内宫与外臣勾结,有谋反嫌疑,珍主子就是再调皮,也不敢触动这道家法,所以奴才多了个心眼,仔细查了查,竟然发现侍卫们说的那个假传圣旨的宫女就是景仁宫的阿元,这件事便奇怪了,文廷式在杀人后,突然不惜一死替阿元隐瞒身份,他这么干让很多人都疑惑文廷式想隐瞒的不仅仅是一个宫女,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