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个子不高,长得瘦瘦小小,一个萝卜头,乖巧地回到:“启禀老佛爷,这是文廷式犯案那天,奴才在长春宫门前捡到的。”
“好啊,珍妃,你使劲地玩!连宫女都学会照相了,这个后宫还有什么规矩了?来人,到景仁宫给我搜,搜到什么照相机立即给我砸了!”慈禧死死的盯着我咬牙切齿道。
“皇额娘,这宫女贪个玩也是情有可原,何必这么动气呢。”大公主好言上前安慰道。
“不是本宫赌气,实在这后宫只有珍妃懂这些洋玩意儿,长春宫能捡到这玩意儿,那不是正好说明那个阿元是真的吗?”慈禧数落道。
“可是皇额娘,谁也没看到小德子是在长春宫亲手捡的这东西呀?”大公主敏捷地转了转眼珠,婉转劝道。
“你看这照片上,还有血渍,明摆着是阿元在出事后忙乱丢下的,这还有什么问题?”慈禧翻过照片道。
“还有这个文廷式,一样是死罪!我说怎么皇帝这些日子跟本宫闹别扭,原来都是这帮逆贼教唆的,这个案子不用审了,全是死罪!”慈禧震怒道。
“这皇额娘到底是受谁的刺激,怎么案子说定就定下了?”大公主悄悄拉了光绪的箭袖,闪在一旁问道。
“皇姐,朕也不知道呀。”光绪犯难道。两人不知所以之时,我却想到了一件事,慈禧皇太后最忌讳的一件事,把皇上从她的控制之下抢过去。
这个皇位是慈禧给皇上的,二十年前,光绪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是慈禧把他从醇亲王府邸接到了紫禁城,亲手抚养,对于慈禧来说,光绪不仅仅是她的继子,跟是她对权力的控制象征,所有企图从她手中夺过皇上的人都倒霉了,包括鼎鼎大名的恭亲王,还有小心翼翼的皇上生父醇亲王,甚至慈安太后,当年也是不明不白死了,翁同龢是皇上的师傅,但从来都只会向着慈禧,现在,文先生为了提倡变法和图强,企图影响皇上,他一个小官,得罪的可是大权独揽的慈禧皇太后!
“文廷式的死罪可以判了,小李子,你传本宫的口谕给刑部尚书刚毅,文廷式杀人偿命,斯文扫地,且干预国政图谋不轨,罪无可恕,着急处斩!”我还没有回过神,慈禧便已经怒气冲冲地下了定论。
“老佛爷,冤枉啊,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请老佛爷明鉴!”麝月像疯了似得上前叩头道。
“大胆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来人,把她轰出去!”慈禧身旁的李莲英长牙五爪地威吓道。
“皇额娘,这个案子还有疑点,儿臣认为这么草率就判文翰林死罪会引起文人不满的,儿臣恳请皇额娘宽限一些时间,让儿臣来查清楚这件事吧。”大公主这是也上前求情道。
“好吧,本宫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必须证明文廷式和珍妃都是清白的,否则三天后两人同时处斩!”慈禧盖不过面子,不赖烦地摆摆手道。
“三天?皇姐,我们怎么查出真相啊?”慈禧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了,光绪却一筹莫展地望着大公主犯难。
我在原地望穿秋水般地看着光绪。
“来人,把珍小主押下去。”李莲英回过头来,大摇大摆的传旨道。
“珍儿,你不要怕,虽然只有三天,但是朕想尽办法一定会救你的,就算朕把这皇位还给皇爸爸!”光绪拼命甩开左右太监,冲上前一把抱住我道。
”皇上,唉,都是珍儿没用,自打进宫后就没让皇上安身过,不过珍儿发誓,以后一定听皇上的话。“我轻轻叹了口气。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忍不住泪如泉涌。
大公主今天的心情亦很糟糕,出了宫,直接上了轿子,头也不回的向公主府前进,她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脑袋一团浆糊。
突然,轿子停下了。大公主骤然被莫名其妙的安静打断,奇怪地问丫头小红道:”小红,是谁那么大胆,敢挡本公主的驾?“
“回主子,是刑部尚书刚毅大人的轿子!”外面传来了纤悉的声音。
“又是这群只会搬弄是非的混蛋!”大公主没好气地探出头来。
“妈的,你们是什么人,敢挡咱们尚书大人的轿子!”前面的队伍发生了嘈杂的争吵。
“小红,又怎么了?”大公主叹了口气,不赖烦地又探出头来。
“主子,有人在刚毅大人那跪下告状,被刚毅大人的手下毒打,现在还在用鞭子打着呢!”小红忿忿不平地回话道。
“小红,你去问问刚毅,刚才他的狗家奴是在骂谁呢?”大公主立时柳眉倒竖。“是,主子!”小红像被鼓了气一般又扭头回去了,不一会子,刚毅竟然抖抖索索地带着家仆弯着腰亲自过来赔罪。
“公主殿下,奴才治理无方,治下刁民闹事,手下狗奴才声音大了点,惊着公主了,奴才死罪!”刚毅带着阿谀的表情不断赔罪道。
“是吗,刚毅大人,您是知道本宫这个人,最忌讳骂人了,一天听到有狗骂街,就一天不自在,你说该怎么办?”大公主微微睁开一只眼睛。
“奴才死罪!”刚毅吓得面无人色。
“这样吧,刚毅大人,你学几声狗叫我就饶了你。”大公主见刚毅那无耻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不禁随口说道。“是是是。”刚毅知道大公主是慈禧的宝贝干女儿,哪里敢怠慢,急忙直着嗓子叫了几声。
“真难听!”大公主身边的丫头仆人都禁不住笑了。大公主忍俊道:“刚毅大人,今天咱们就算了,以后本宫要是再看到你欺负百姓,我就叫你爬着离开,听到了吗?”
“影子?对了,阿元,听说长春宫每天夜晚都会出现稀奇古怪的影子,可是说的这件事?”麝月打趣道。
“麝月姐姐,原来你也对鬼这么感兴趣呀。“阿元兴奋道。”不,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小主,你看我们能不能扮作莲香鬼魂附体,来翻了此案?”麝月捂着嘴巴说道。
“这行吗?”我有些疑惑地望着麝月。“只要我们能够有有利的证据,就一定能给文先生洗清冤情,反正这个案子的实质我们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不管什么流言,我们都要把它破解掉,不要称了李莲英这帮小人的心。”麝月紧紧握住我的手。
半夜,寒风凛冽,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传出阵阵渗人的哭叫声。“我死得冤枉呀!我比窦娥还冤枉呀!”
“干什么?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要不要人睡觉呀!”冷宫值班的太监怒气冲冲地抓着灯笼,冲进宫门大呼小叫。
“公公,不好了,我们麝月姐姐突然发病,神志不清,还请公公让我出去找太医吧。”阿元可怜巴巴地央求道。
“真晦气,好,你不要动,我来替你传话!”太监没好气地走了。
之后过了许久,冷宫来了一大堆人,麝月故意装疯卖傻,加上宫女身份卑微,太监不肯负责,太医竟然把这事直接报告给了储秀宫,这下可热闹了,慈禧当即下令,把麝月单独关起来,天明后再进行审问。
“老佛爷,奴婢冤枉!”莺儿被几个侍卫按住,五花大绑跪在地上。
“来人,传鞭子!”慈禧吩咐道。
“皇额娘,莺儿根本不知道什么,这事跟她没关系!”静芬慌忙跪下乞恩道。
“得了,我也不打了,来人,赶紧给我搜钟粹宫!”慈禧挥手道。
“喳!”蓉儿带着侍卫走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寒而栗。
整个搜查过程我不想知道,但是结果吓住了慎刑司的所有人。
“老佛爷,奴才们在钟粹宫发现了一张人皮面具。”蓉儿附着慈禧的耳朵报告道。
“来人,把这面具戴起来。”慈禧威严地命令道。一个小宫女奉命把面具套了起来。
“阿元!”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悚地大声尖叫。
“原来是皇后派莺儿冒充的阿元,才把文廷式骗进长春宫,皇额娘,珍儿看来是冤枉的。”大公主豁然开朗地微笑道。
“老佛爷,奴才们还在钟粹宫查到了和荣禧堂对应的卖官账本。”侍卫奏明道。
“什么?”慈禧顿时如五雷轰顶,汗如雨下:“皇后,真的干出这些事了?”
“皇额娘,儿臣冤枉!这分明是珍妃和阿元陷害儿臣,请皇额娘做主!”静芬魂不守舍地央求道。
“哼!皇后,原来所有的坏事都是你布置的,皇爸爸,不能饶他,把她废了吧。”光绪怒气冲冲地鼓着拳头。
慈禧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是指着静芬一个劲捂着胸口。
“老佛爷,在钟粹宫,奴才们还发现不少荣禧堂丢失的奇珍异宝,还有礼亲王、怀塔布大人的银票。”侍卫继续奏报道。
“给本宫看看!”慈禧一下子站起来,在李莲英的搀扶下仔细看了一下侍卫们抬上来的东西。“皇后,你简直昏头了,本来我还以为你俭朴自持,是后宫表率,没想到,你私下里竟敢勾结王公大臣,你真太令我失望了!”慈禧的脸变得铁青。
静芬终于慌了,连连乞求李莲英道:“李总管,你快帮本宫说几句话。李莲英惋惜地摇了摇头,跪下扬起哭腔道:”老佛爷,奴才对不起你,其实,事情的真相都是皇后威胁奴才的,审案之前,几位王爷都叫奴才一定配合,不然就要杀奴才!“
“李莲英,你敢落井下石?“静芬几乎气愤了,死命地抓住李莲英摇晃。
“来人,把皇后押下去,不要再这丢人现眼!”慈禧狠狠地说道。
“老佛爷,且慢,奴才认为,皇后姐姐也是冤枉的。”我看不下去了,一下子挡住了侍卫。